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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主雙腿修長筆直,他額前細碎的褐色捲髮,藏在傘底下的陰影中,笑容優雅道:「聽說客人們不太舒服?」
宋鼎鼎指著男弟子們隆起的小腹,斟酌著問道:「勞煩莊主請大夫幫忙看一看,他們這是怎麼了?」
莊主蹲下身子,輕撫著男弟子的腹部,殷紅唇邊的笑意漸濃:「沒關係,他們不是生病了。」
在她疑惑不解的眼神下,他輕輕解釋道:「他們只是懷孕了。」
「恭喜你們,才來了清平山莊兩日,便懷上身孕,為山莊開枝散葉。」
宋鼎鼎:「……」
就在一陣詭異的沉默後,石橋上的陸輕塵,掙扎著爬了過來,他死死抱住莊主的腿:「什麼意思,你到底什麼意思?!」
他歇斯底里的吼叫著,憤怒使他頸間青筋暴起,齒間的唾液向外噴出,迸濺了莊主一臉。
然而莊主一點都不生氣,他憐惜的撫摸著陸輕塵的腹部:「孕婦不可以情緒激動,如果你想知道原因,我可以慢慢講給你聽。」
「男浴場裡的瀑布水,是從子母河流淌而來。子母河是神聖之水,它可以賜予你們力量,讓你們精力充沛,孕育嬰靈。」
「泡在聖水中的時間越長,孕育出的嬰靈就越大,像是你肚子的嬰靈,差不多再過半個多月就可以生了。」
情緒激動的陸輕塵,直接原地暈厥了過去。
宋鼎鼎看著陸輕塵圓滾滾的肚皮,恍然大悟,原來他們體內突然多出來的靈脈,其實就是所謂的喜脈。
子母河為了保證他們能懷孕,便給他們補充靈力,這就導致他們短暫出現了恢復靈力,以及靈力倍增的假象。
宋鼎鼎不禁問道:「那他們肚子裡的嬰靈怎麼辦?」
莊主理所當然的笑道:「當然是生下來,清平山莊不允許墮胎。胎在人在,胎亡人亡。」
要不是黎畫也跟著遭了殃,宋鼎鼎真想嘆一句,此處可真是妙呀!
莊主還要回去陪夫人,安撫過後便先行離開了,而管家留在這裡善後,他體貼的叫來了十多位白衣大夫,挨個為他們進行產檢。
宋鼎鼎帶著黎畫插了個隊,或許是因為他浸泡聖水的時間較短,他的腹部並不顯懷,檢查的項目也相對來說比較少。
白綺看著黎畫慘白的臉,幸災樂禍的笑道:「天道好輪迴,蒼天繞過誰。」
黎畫沒有心情理她,他腳步蹌踉的走到裴名面前,神色悽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裴名沉吟片刻:「不知道。」
說罷,他又補了一句:「好好養胎。」
黎畫:「……」
什麼不知道!裴名肯定知道!
他還記得他剛剛從浴場回來時,裴名看他的眼神——帶著些三分嘲弄,三分譏誚,以及四分漫不經心。
難怪裴名一點都擔心宋鼎鼎受傷,陸輕塵都快要生了,去哪裡讓她受傷?!
黎畫瞪著眼睛,裴名卻看都不看他一眼,徑直回了客樓。
宋鼎鼎攙扶著黎畫:「我先扶你回去休息。」
黎畫往前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又折了回去:「我可以打他嗎?」
這話是對著顧朝雨問的,她愣了一下,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
黎畫毫不客氣的伸出手,啪啪兩巴掌扇在了陸輕塵臉上,直將他從暈厥中打醒了過來。
「我押了十塊高階靈石賭阿鼎贏,一賠十的賠率,你現在要給我一百一十塊高階靈石。」
「看在你快要臨產的份上,我寬限你幾天,在你生完孩子之前,把欠我的高階靈石還上!」
說罷,黎畫便扶著腰離開了。
宋鼎鼎看著狼狽不堪的陸輕塵,視線環繞一圈,卻也沒找到席夢思的身影。
她嗤笑一聲,俯視著地上連起身都艱難的男人:「你的小情人跑了。不過沒關係,顧小姐一介柔弱女子,尚且可以照顧好自己,我相信你也可以。」
陸輕塵像是沒聽到她的冷嘲熱諷,他神色痛苦的爬到顧朝雨腳下,用力攥著住她的腳腕:「朝兒,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顧朝雨看著他,神色微微動容。
他太了解她了,只要她露出這樣的神情,便代表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陸輕塵連忙又加了一把勁:「朝兒,你跟我說說話,我求求你,別不理我。」
見她唇瓣輕顫,他哀求道:「隨便說一句什麼都可以,只要你還願意理我。」
顧朝雨看著他的肚子:「早生貴子?」
陸輕塵:「……」
他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幾個大夫用擔架抬走,甚至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顧朝雨在呂察的攙扶下走遠。
白綺看到這一幕,滿意的勾起唇角,不禁嘆道:「懸崖勒馬,為遲不晚。」
見眾人陸續離開,她連忙遮住自己過敏的臉頰,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推門進去,白綺便感覺到不同尋常的氣息,她抬眼看去,果然尋找到了熟悉的身影。
「裴名?」她走上前去,微微挑眉:「你來我房間做什麼。」
裴名坐在黑檀桌前,骨節明晰的手指把玩著桌上的茶杯:「向你討教一個問題。」
一聽這話,白綺頓時來了精神:「是感情上的問題嗎?我最擅長這個!」
裴名問:「怎麼才能愛上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