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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督簡直比阮棠本人還心疼的感同身受,他低聲說了一句:「恕臣孟浪」,緊接著不等阮棠反應過來便一把將人抱起來,眾目睽睽之下徑直往外走去。
溫暖的狐裘裹住了阮棠單薄的身體,她的臉頰貼在他的肩膀上似乎還能感受到火熱的溫度,那作精被抱起來還不老實,仰著頭湊到他耳邊去吹熱氣,「你信不信,今天過後整個福州肯定都會在傳,大都督出征時從西域抱來一舞女藏於家中……」
「夜夜笙簫。」最後四個字說出來後,她吃吃地笑起來,像是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
符東風低頭,在她唇邊咬了一口,隨即一揚眉,便道:「那這小女子勾住了大都督的心,讓他魂牽夢繞,大都督有什麼辦法,傳到京城去沒準還會讓皇帝老兒起了警惕心,卸下我的位置,到時候符某便帶著心愛的姑娘去浪跡天涯……四海為家。」
兩個人漸走漸遠,只有符東風聽到她壞笑著說:「到時候找一家茅草屋,將我藏進去,晚上……我們耳鬢廝磨,白天……你便在太陽下給我編織貼身內衣。」
符東風喉嚨一緊,簡直要被這妖精給折磨死。
一直到他們走出去很遠,靳錦和同僚才回過神來。
那位將軍滿臉懵逼:「明明……去的時候是位尋花問柳的貴人,回來怎麼沒看見人,大都督身邊反倒是多了一個女人?」
靳錦一言難盡的道:「你就沒想過,那位貴人就是個女人?」
「原來不是貴人!」將軍恍然大悟:「是大都督的紅顏知己!」
「閉嘴!」靳錦、或者說是那位在大都督開靈堂時有幸與阮棠對過話的小將,一把將巴掌扇在同僚的頭上,低聲呵斥:「別胡說!封鎖消息,不要外傳!」
但是這麼說著,他卻連自己都無法說服。
公主與大都督曖昧的關係,分明……分明就像是一對鴛鴦。
怪不得他們一直要不來的軍餉突然就到位了,而且還有幸來福州這種好地方撈油水過好日子。
靳小將恍然大悟,他們大都督這是……這是要尚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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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阮棠這邊玩的樂不思蜀的時候,殊不知京城那邊的局勢已經快要控制不住了。
國宴上公主因患風寒未到,著實令人遺憾,不過當時幾個人都沒有多想,但是隨著時間一點點推移,公主竟遲遲未能痊癒,且一直不曾出現在人前,太子殿下便坐不住了。
太醫吃了阮棠的威脅,要為她打掩護,這個時候也是左右為難。
讓他怎麼和儲君說,說公主的病不見好轉怕惹得太子擔憂過度從而強行闖進來見公主;說公主的病在慢慢好轉,那為什麼這麼久還不肯露面?
太醫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歸根結底還是公主太坑,說好的十天必回,這都半個月了還沒音訊!
「七弟,你和孤說實話,明棠是不是又在作什麼妖?」
太子將七皇子叫到一邊去,語氣嚴肅的逼問,他道:「別說你不知道,這段時間一直是你在替她打掩護,她要想做什麼,你不可能不知道,不然也不會如此沉得住氣。」
阮僑聞言,只是斂下眼眸把玩著手裡的玉佩,神情冷淡,一言不發。
太子加重語氣:「你可以不說,但是孤也可以直接將太醫院的人都拿下挨個審問,即便他們也是被蒙蔽的,孤還可以直接闖進公主府看她在玩什麼花招。
只是那樣的話,無論明棠在打什麼算盤,都會不可避免的被孤破壞掉,這是她想看的嗎?還是你想看到的。」
阮僑抬眼,目光陰鬱的看著他。
太子冷冷的與他對視:「利弊,你可以自己權衡,也可以現在便去與她商量,要不要坦白從寬。」
明景這個肚子,完全是憋著一肚子氣的,他已經想明白了,他這個妹妹絕對不可能是風寒這種小問題,她絕對是瞞著他不知再搞什麼花樣。
但是她寧願和同父異母的弟弟說,讓他來矇騙他,都不敢親自對他這個親哥哥說自己的想法,這讓儲君殿下的心情相當窩火。
若是阮棠在這,怕是又要見證太子殿下理智崩盤的咆哮聲了,但是只有阮僑一人,當然沒有那麼厲害能把太子的理智給刺激沒。
兩個人沉默的對視著。
良久後,阮僑開口:「她去福州了。」
太子的臉立刻就黑了,厲聲呵斥:「她胡鬧,你就縱著?」
他猜到這作精肯定又出么蛾子,便是萬萬沒想到她這么蛾子這麼大且這麼荒唐,都說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她倒好,哪裡危險就往哪裡跑!
明景的臉由黑轉青,最後是一片蒼白,劇烈的情緒波動讓他眼前一陣頭暈,貼身太監見狀立刻上前將人扶住,然而這個時候七皇子卻始終在一側冷眼旁觀,什麼反應都沒有。
太監一邊扶太子坐下,一邊忍不住偷偷去瞧七皇子,不知是不是錯覺,他有一瞬間仿佛看到七皇子的唇角微微上挑,卻是一個詭異而陰森的弧度。
陰森的恐怖,令人不寒而慄,他打了個寒噤,再去看,仿佛之前只是一個錯覺,七皇子仍舊是淡漠著一張臉,游離於世界之外的模樣。
太子微微扶額,聲音嘶啞且沉重:「聯繫她,讓她立刻給孤滾回來!」
「飛鴿傳書前日已經遞出去了,只是尚還未收到她的回信。」阮僑望著外面的方向,眼神放空,一派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