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
……簡直喪心病狂!
所有人一時間不由得瞠目結舌。
最令人不可置信的還是,七爺沒有半點要處理掉這個大膽放肆的妮子的意思,反倒是一擺手,示意他們出去,這是要單獨談談。
下屬與傭人們沒有半點猶豫,有條不紊的排隊退了出去,關上門,將空間留給這兩位大佬。是的,能夠調戲七爺卻全身而退,單憑這一點,在他們心目中,阮棠就是真正的大佬!阮爺!
阮爺流氓耍的那叫一個開心,和男人獨處一室更為放肆,她撐著下頜,興致勃勃的打量著眼前的大美人,戲謔的道:「七爺請我來,莫不是想重敘舊緣。也對,上一次著實倉促,我也覺得很是遺憾,如果是美人邀約的話,我很樂意……」
她湊過來,美艷的臉上充滿了笑意,壓低聲音暗示性十足的說:「我很樂意和您秉燭夜談。」
瞧瞧,瞧瞧這禍水說話多混帳。
若是尋常人被曲七爺抓來,不說嚇到癱軟失禁惶惶不安的等待處置,膽大再大的也就是為自己辯駁兩句,哪有像她這樣一來就跟狼進了綿羊窩似的,那叫一個歡喜。
不說這些,便說剛才這話就顯得她與正常人的不同。
在男女情事上,女方吃虧屬於傳統印象,但是阮棠偏不,在她的世界裡只分為兩種人,一種是可以調戲的一種是不可以,前者是令她感興趣的美人,後者不說丑、那也是無趣的靈魂。
在阮禍水的觀念里,及時行樂才是王道,她美艷、強勢,活的瀟灑又恣意,偏偏就打破了男女情事那點矯情的固板設定,用時下流行的形容詞就叫攻氣十足。
或者也可以叫A爆了。
曲七爺當然對這些流行詞一無所知,但這並不妨礙他對阮棠的印象一遍遍刷新。她說,七爺這般風華世間難尋,然而阮棠這樣的女人又何嘗不是獨一無二,驚艷的令人移不開視線。
面對她的挑逗,曲七爺不僅沒有迴避,反倒是從容不迫的順勢接話:「既然如此,那正好便留阮小姐在舍下多住一段時間吧。」
被反將一軍,阮棠瞭然的挑了挑眉,伸手搭在對方的手背上,身體前傾,魅惑至極:「那……七爺想讓我住多久?」
曲七爺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手,淡笑:「留你,只是因為見琛目前有重要的事情要辦,為了避免他分心,待他的事情辦完,你自然也可以回去繼續工作。屆時,阮小姐在這段時間的一切損失,我十倍補償。」
阮棠眯眼看他,男人沉穩優雅,說話辦事都令人如沐春風,但亦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上位者強勢,很顯然他已經下了決定,便不容更改。
這是通知,不是商議。
「暫住可以,但是工作不能落下。」阮棠說,理直氣壯的態度:「我的行頭必須送過來,《貴妃醉酒》還沒練熟呢。」
她在「我的」兩個字上面加重語氣,提醒對方,要她自己的那要行頭,不要曲家給置辦新的。
曲七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黑沉的目光中帶著一抹瞭然,卻也不點破,只道:「可以,我吩咐人去拿。」
他答應的爽快,阮棠卻沒有半點勝利的喜悅,反倒是心底一沉。
曲七爺答應的如此爽快,無外乎兩種原因,要麼是不在乎旁人是否知道他軟禁了她,要麼就是他有底氣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她的行頭拿來,而不被任何人察覺。
無論是哪種,都說明她的算計從一開始就落空了。
真是心機深沉的老狐狸。
阮棠暗罵了一句,眼眸卻一片黑亮,狡詐如狐又如何,她喜歡帶有挑戰性的遊戲。
自此,阮棠便在這裡住了下來,唯一出乎意料的是她本以為自己會被軟禁在單獨的空間,沒想到竟然是和曲七爺住在一起,……這,這是對待俘虜的態度嗎?
曲七爺的臥室在二樓,阮棠便挑了他隔壁的客房做臥室,作為識時務者為俊傑的女人,她在住下來後還試探過曲七爺的底線,事實證明七爺不愧為梟雄,雖然在大事上不擇手段,但是小事上卻不屑於為難弱女子,對她表現的相當的大氣、縱容。
整個莊園上下亦是拿阮棠當貴客,一方面是家主要求,另一方面隨著時間推移,對著這位敢於調戲家主卻全身而退的女人,他們是相當的敬佩的!
久而久之,阮棠就開始得寸進尺,甚至有點在曲家作威作福的意思。
曲宅是私家園林,保留著唐宋時期的建築風格,遠遠看去山水、植物、建築格外和諧,身處其中一派詩情畫意。
阮棠偏喜歡穿著戲服站在庭前唱《貴妃醉酒》,百花簇擁著她,連空氣都是清新而芬芳,一眼看過去,正是佳人起舞的美態,令人不由得產生夢回唐朝的錯覺。
清晨,早早的便能聽到這女人咿呀咿呀唱戲的聲音,或婉轉或哀怨的聲調,仿佛要將人的魂魄都勾出來一般。
李特助是來匯報公務的,本身也沒什麼藝術細胞,平日裡跟著七爺聽戲也就聽了個半吊子,如今遠遠地聽到那哀婉的唱腔便不知怎麼的、仿佛入了迷一般循著聲音找過來,然後一眼就看見了醉酒風情的楊貴妃。
他的心臟劇烈跳動。
是阮棠。
這扮相、風情,都遠遠比之前唱《白素貞》時要高出不止一個檔次,簡直就是禍國妖姬本人在世。
那禍水看見他,還壞心眼的轉身,朝他一甩水袖,唱道:「高力士,擺駕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