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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致冷眼看著兩人的互動,斯裴戲謔的語氣中帶著相識的熟稔,女孩靈動的放肆完全不帶顧忌,更別提心理負擔,這讓他不由得擰起眉頭,老五什麼時候和儲君的情人扯上關係的?
還去裡面坐一坐,等儲君來捉姦嗎?
屆時就是洗不清的兄弟鬩牆,因為一個女人而鬧到君主的面前,丟進皇室的臉,非死不足以贖罪。
「斯裴。」
冷淡的警告聲在五殿下的身後響起,「注意分寸。」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便是無限威勢,他甚至都沒有看阮棠一眼,仿佛輕視,更確切的說是這顆用於博弈的棋子,讓他來輕視的態度都不會有。
聽到四哥的提醒,斯裴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卻也沒有違逆的意思,只遺憾的對阮棠道:「看來,今天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阮棠挑了挑眉,饒有興致的打量了一眼四殿下,他有一張英俊的足以讓燈光都黯然失色的面孔,輪廓線條利落的鋒銳,細長的鳳眸有一種天然的高高在上的氣場,仿佛隨時都在俯視眾人。
他像是一把劍,帶著天然的攻擊性,即便是遠遠旁觀都可以被劍氣波及到皮開肉綻,阮棠毫不懷疑,得罪他的人會被第一時間割喉送命。
她聽說過他的名聲,卻是第一次接觸到他,而且相當的不友好。
至此,雲國六位天之驕子的殿下,她算是都見識過了。
阮棠笑了笑,回過神來,頗有些興味的看了五殿下兩眼,不懷好意的道:「早就聽說四殿下、五殿下形影不離不分彼此,今日一見,果然……」
她意味深長,不說完不點破,卻偏偏一擊掌,意思不言而喻。
嘩啦,一盆髒水潑下來。
斯裴簡直哭笑不得,「喂喂喂,你別瞎說啊,我和四哥可不是那種關係,拒絕你只是因為……」他摸了摸下巴,誠懇的表示:「我雖然喜歡看戲,但並不想被拖下水,成為這戲的一部分,任人品頭論足。」
阮棠無辜的一攤手,裝傻充愣的反問:「我說什麼了?好像什麼都沒有吧,我明明只是誇了誇你們兄弟倆感情好,怎麼會引起五殿下如此嚴肅的長篇大論呢?」
說完,還嘖嘖兩聲,評價:「你們這種玩政治的,心真髒。」
斯裴:「……」
「路小姐今日的表現,倒是令人大開眼界。」斯致的聲音從包廂內傳出來,他本人還坐在那裡,左腿壓右腿,帶著一股居高臨下的氣勢,不緊不慢的道:「對於你與他們玩的遊戲,我沒有興趣,也請路小姐專注自身不要過界,畢竟我不是三哥,不會無條件的縱容你。」
換言之,你要和儲君他們玩什麼棋局美人計就去玩,別特麼牽扯到我的派系,否則就處理了你。
「好兇啊。」阮棠低低的笑了一聲,不像是被威脅到的樣子,反而是一揚眉,張狂的道:「四殿下,其實不想被波及的最好辦法,就是帶著你和你的人都縮進烏龜殼裡,這裡才安全,對嗎?不然的話……很容易被禍及無辜的。」
她說完眨了眨眼,不去看對方的反應,瀟灑的一轉身,進了包廂。
咔噠,門被關上的聲音,隔絕了外面的視線,吵贏的阮棠相當淡定的坐了下來。
月先生把玩著手裡的菩提珠,饒有興趣的看著她驕傲的小臉,突然笑了笑,說:「你這番話,放在第二個人身上都有可能會將他激怒,但是唯獨斯致不會有反應。」
「我知道。」阮棠聳了聳肩,「我能感覺的到,他對我的不屑一顧,即便被羞辱,情緒也沒有多大的波動,但是這並不妨礙我懟回去之後的好心情。」
月先生屈指在桌上叩擊了兩下,聲音輕輕地,問:「想不想看他被激怒的樣子?或者是挑起他的興趣,讓他正視你,再狠狠的給他一擊?」
阮棠眼眸微眯,注視著對面滿臉溫潤淡笑,卻在不動聲色陪她作惡的男人,「你有辦法?」
「想要激怒他,你就要從他的弱點入手。」
越先生雙手交握,身體微微後傾,此時的他唇角噙著淡淡的笑,卻像一個掌握全局的老狐狸,耐心的對阮棠解釋:「四殿下衛斯致,現財政院首席執政官,掌握全國財政大權,他擅長理財,對金錢數字格外敏感,在任期間國庫的數字起碼翻了一倍。
在政績突出的前提下,他的摳門、一毛不拔也是最深入人心的,從財政院申請撥款永遠是困難重重如九九八十一難,他會撥出最精準的數額,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而你申請撥款時所用的項目一旦沒有達標,就會立刻被執政官發現,緊接著就是財政院與監察院一起去查帳,這一點不知揪出多少貪官污吏。」
阮棠撐著下頜,聽得津津有味:「這麼厲害嗎,做鐵公雞做到這份兒上,竟然感覺還挺厲害的,不過月先生,你所說的激怒他的方法,不會就是讓我涉政吧?」
「不會。」
月先生低低的笑了笑,隨即是不可抑制的輕咳,阮棠趕緊將紙巾遞上去,很快就見男人的臉色越來越白,那紙巾上立刻被鮮紅的色彩所浸透。
病的這麼嚴重,不止是心疾吧?
阮棠惋惜的想,可惜了,這麼一個大美人。
男人優雅的擦了擦唇角,將紙巾疊起來丟進垃圾桶,再開口時聲音已經微啞,但卻絲毫不減他的魅力,病弱與智者的形象,仿佛就是一個天然的大殺器,任何女人都無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