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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動作雖輕柔,卻柔中帶剛,一把將人推開,輕慢的口吻:「您這是不是,太多管閒事了?」
聽聽,多猖狂的語氣,做壞事被抓包竟然還能理直氣壯硬剛的。
尤其是知道對面的人是誰之後。
斯衡冷冷的注視著她,瞧她那又嬌又傲的小德行,也知道肯定是有恃無恐,這雲國無論貴族名流還是高層政客皆沒有像她這樣橫行無忌的女子,而符合條件的只有一人。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名字,路輕棠。
果然就是那個讓老六和計家拆夥的紅顏禍水。
不過斯衡並沒有因此而轉變心態,反而厭煩的緊,若說他生平最討厭什么女人,就是不肯安分守己,沒什麼能力還要出來惹禍添亂,而眼前這女人,基本上就把他的厭惡點全占了。
大殿下看見她的心情有多糟糕,可想而知。
「路輕棠,」他的口吻的篤定,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個分外得意的小女人,嘲弄一笑,道:「你可知道,監察院的職業便是監督每一位官員的工作情況,包括有無貪污、瀆職等情況。作為執政院首席,他若批准你一個沒有任何職位的白丁翻閱這些,就是瀆職,但是倘若他沒有批准,那就是你竊密。」
這一句話,就要堵死她的路。
你承認你擅自翻看,就得上軍事法庭,不承認的話就要把三殿下扯進來坑他,這完全是一個兩難的境地。
他在好整以暇的等待著她的答案,如貓戲老鼠般的從容。
結果阮棠沉默了一瞬,慢悠悠的道:「那你去抓他唄。」
「你覺得是他瀆職就去抓他啊,人就在樓上的會議室里呢,去吧。」她一攤手,簡直無恥到了極點,就是明擺著在說我還就不信你真的去抓了。
為了和她鬥氣,然後去坑了自己的親弟弟?
大殿下要真的這麼牛脾氣,那阮棠還就只能嘆服了。
但是顯然他不會這麼憨。
他只是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阮棠,道:「你這麼沒良心,他知道嗎?」
「你怎麼知道我沒良心,而不是你有偏見呢?」阮棠那是遇強則強,遇槓則槓,槓上開花,嘴皮子分外利索:「你只看見了我拿起這本公折,就給我批下一系列的罪名,連監察院的首席執政官都這麼不講道理的武斷,對於這個監督機構的可靠性,我真是抱有深深的擔憂呢。」
「想洗脫罪名?那我還真想聽聽,你要怎麼解釋。」
阮棠隨意的抄起一疊資料翻了翻,不甚在意的道:「這有什麼好洗的,不過是閒得無聊隨便翻翻,上面寫的也不是什麼機密要聞嘛,外交那點事還有誰不知道嗎。」
她說著,就著報告上的內容隨意的點評了兩句,態度散漫的不得了。
殊不知,就是這麼短短几句,讓斯衡的眼神都變了。
你想啊,阮棠就是看起來再胡鬧再不務正業,她也是當過國母和女皇的,政務上什麼沒處理過?豈能被這點小事為難住。
相反的,隨口的幾句個人見解,便是不同凡響的。
這正是這幾句話,讓大殿下的態度都變了,他的輕視和抬槓的心態一下就散去了,反倒是興趣十足的往她對面一坐,指著桌上的報告,帶著幾分興味、探究似的繼續問她問題。
阮棠也不急著答來證明自己,她斜睨了一眼大殿下,問:「您現在不送我去軍事法庭了?」
其實,還真不至於,但是大殿下那嚴肅古板的性子,一開始也真的是想嚇唬嚇唬她,讓她漲點教訓,奈何最後竟然被這小丫頭給驚艷到了。
他也不是扭捏的人,輕視都是面對沒有能力的弱女子,但是對於眼界如此開闊的阮棠自然是靈驗相當,當即一笑,道:「你不是認為自己沒錯嗎,那有什麼理由去軍事法庭呢?」
這事,還真就從瀆職、泄密、無期徒刑,到最後變成了兩個人和諧友好的談話了。
以至於到後來,那作精又坐回到執政官的專屬寶座上,大殿下竟然也寬容的視而不見了!
看見了吧,這個雙標狗,他對自己欣賞的人和討厭的人,那是天壤之別的態度啊!
三殿下斯柾開完會回來的路上,還在琢磨那作精會不會又惹禍了,惹了什麼禍,但是他怎麼猜怎麼想都沒有想到,一推開門會看到這樣一幅畫面。
他那位古板的直男癌大哥,和最看不上眼的小女人聊得火熱。
斯柾詫異:「大哥,什麼時候來的?」
大殿下聊得熱火朝天,冷不丁被打斷,還頗有點不爽,結果一回頭發現是三殿下,「斯柾,你先在旁邊坐一會,我和輕棠還有一些沒聊完。」
???
這就喊的這麼親熱了?
三殿下的神情微微古怪,卻也有些好奇他們倆能有什麼話題,乾脆還就識趣的沒有再打攪,自己慢悠悠的找了個地方坐下,興味十足的做起旁聽。
這一聽,就聽出意思來了。
等到大殿下忙完公務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囑咐他三弟:「路輕棠是個很有才華的姑娘,你若喜歡,不妨留在身邊當個賢內助,她會是最好的選擇,你如果沒有情愛的打算,也要留她在身邊為你出力。」
三殿下笑道:「大哥,你前幾日還說她最多也就做個側妃,這話改的也太快了吧。」
豈料,大殿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給予致命一擊:「路輕棠的才華,不輸給任何一個有抱負的男人,甚至不輸你我,這樣的女人,如果你不是未來的君主,都沒資格將她留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