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頁
是啊,嘴巴甜的像蜜一樣的小和,似乎不看他的本性的話,這樣的性格簡直就可以讓阮棠愛死他,更是捨不得真心訓斥。
她無奈的戳了戳他的腦袋,將人推開,轉頭看了一眼另一個男人,阮僑。
他蒼白的面孔一如既往帶著病弱的氣息,陰鬱的雙眸永遠都是沉沉淡淡的模樣,便一直站在那裡,動也不動,不爭不搶,安靜的仿佛不存在。
等到阮棠看過去時,他卻露出一抹微笑,「姐姐,你回來了。」
阮棠躊躇了一下,有點想問他有沒有古代世界的記憶,但這並不是一個詢問的好時機和地方,所以這才作罷,只是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感慨:「僑妹長大了。」
一句僑妹,讓阮僑身體驟然一震。
曾經如玩笑的稱呼讓他百般牴觸,那個「妹」字的調侃伴隨著他一生,他以為他是厭惡的,但後來卻漸漸地習慣了她這麼喊他,甚至當做只屬於他的暱稱。
他是只屬於她的僑妹。
然而再次聽到這個稱呼,已經是在他這個世界孤寂等候的第十年。
再次聽到她的呼喚,讓他的理智幾乎潰不成軍。
阮僑張了張唇,低低的「嗯」了一聲,飽含無數情緒在其中。
就在這時,一道苦笑的聲音插進來,「我說,你們能不能先管一下病號?老師,你的學生都要失血過多昏厥過去了啊。」
阮棠等人回頭一看,這才想起來忘了什麼,這還一位倒霉的寧水源呢!
可憐見的,這兄弟只吃上了一次肉,就被吃醋的和細風給咔嚓了,然後這鮮血滿地都要失血過多咽氣了,他最尊敬的老師,卻只顧著和他的女人敘舊。
寧水源,好慘一男的。
阮棠連忙就要上前,卻被和明珈一把拉住,他指了指阮僑走過去的背影,說:「那玩意兒怪髒的,寧水源他老師會處理,你一個外行就別管了。」
寧水源他老師……
這個稱呼,連阮僑的名字都不喊了,怎麼聞,空氣中都有一股火藥味在瀰漫。
阮棠狠狠的敲了一下小和,「就你事兒多!」
小和很無辜,「分明就是你偏心他!」
和細風站在一側,神情複雜的看著這一幕。
如果只是小叔一廂情願的犯了癔症,那麼明姝為什麼能夠做到如此天衣無縫的配合?
如果不是癔症……
他閉了閉眼,想到一個荒唐的不可思議的念頭,除非明姝就是阮棠。
多麼可笑,他以為的替身,其實就是他所愛慕的正主,卻自己全然不知道,反而想出洗腦這種荒唐的行徑,以至於引狼入室,引來一個寧水源不說,又將他的珍寶暴露在那兩個男人的視野內。
簡直太可笑了,和細風,你就是一個笑話。
和細風握住心口,心臟密密麻麻的抽痛漸漸地化為麻木的空洞,她和小叔、阮僑之間的氛圍,是他所插不進去的,更是他無法親近的。
阮僑給寧水源看了一眼,冷淡的道:「你不是給自己止血了嗎,帶上你的命根子去醫院續上吧,還有得救。」
寧水源苦笑。
他當然知道還有得救,剛才只是忍不住想要打斷,畢竟她就算再傻也能看得出來,她和他們之間不一般的關係,以及他的猜測只怕八九不離十。
他親手,將心愛的女人,送到了老師面前。
這年頭,不止和細風頭上門找綠,他又何嘗不是呢?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殊不知黃雀的背後還有獵人,一層又一層的,永遠看不到最後的贏家。
面對她,大家都是輸家。
寧水源被送去醫院去看,突然拉住了老師的衣袖,面對男人警告冰冷的目光,他卻罕見的沒有尊師重道,而是執著的問了一句:「是她嗎?」
阮僑:「是她。」
寧水源頹然鬆手,真的是她,老師心愛的女人,那位風華絕代的阮棠。
他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將年齡封存在最好的年華的,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變成的明姝,但是他知道,這個禍水禍害了上一代的幾個頂尖的男人,現在又開始不知疲倦的禍害他們。
她的存在,所向披靡。
所以,她是老師愛的人,他事實上的師母,寧水源問自己,接下來要怎麼辦,放棄嗎?
像個懦夫一樣,將自己心愛的女人拱手相讓,掙都不敢爭一下?
不。
於是在被送上擔架的突然,他突然抬起頭來,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阮棠,他的臉色因為失血過多而異常蒼白,唇角乾裂的沒有半點血色,卻彎了彎唇,帶著祈求的目光,問她:「明姝,你會來看我吧?」
病美人躺在擔架上,鮮血濺了一片,分外悽美,不僅沒有損失他的顏值,反倒多了幾分令人我見猶憐的感覺,尤其那樣一位被斷了命根子都能笑出來的強大男人,此時卻流露出祈求的目光,分外弱勢而期盼的看著她。
沒有人能夠用肉體的疼痛摧毀他的意志,折辱他的精神,只有她,能讓他心甘情願的彎下腰。
這種反差,讓阮棠心裡一動,忍不住點點頭,柔聲安撫:「你乖哦,好好的去養病,我有時間就去看你。」
寧水源打蛇上棍,順勢抓住她的手腕,眷戀的將臉頰貼在她的手背上,低聲:「我等你,明姝。」
不是阮棠,而是明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