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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霜寒幫她截了老四的胡?」斯柾神情不變,甚至唇角還噙著一抹惔笑,看起來極有風度,唯獨眼眸深處一片寒冰籠罩,顯示的他內心的不平靜。
他邁著長腿走進去,同時問:「怎麼回事,計霜寒的底細你查清了沒有?」
林數與另一位心腹跟在他的身後,他道:「查了一些,但是不多,我也覺得奇怪,計霜寒什麼人,上次安排路輕棠溜進戒備森嚴的機場,這次竟然還能從四殿下手裡搶走山河印的?」
這人,就是一片謎團。
一進屋,斯柾的臉便陰沉下來,他發現他還是輕視計霜寒了,當初認為她就是一個女人翻不出天來,結果這才幾天沒看住,她就陪著那作精闖下如此大禍!
他屈指敲了敲桌子,問:「怎麼回事,路輕棠怎麼突然想起招惹老四了?」
「是在吃飯的時候碰上的,路小姐應該是和六殿下一起出去的,正好碰上了四殿下和五殿下,起了衝突,隨後計霜寒就截了胡四殿下的山河印,收款人的名字還明目張胆的寫了一個『棠『字來挑釁。」
林數頭痛不已,「以前就知道計霜寒冷冰冰的性子,誰都不放在眼裡,怎麼和路輕棠在一起後就起了這種化學反應呢?」
是啊,一座冰山都融化了,還跟著她四處作惡、胡作非為,阮棠這兩次惹禍,如果沒有計霜寒在旁邊輔佐,哪裡鬧得了這麼大!
衛斯柾坐在辦公椅上,垂眸沉思。
林數:「殿下,現在該怎麼辦?」
另一位沉默不語的心腹,突然開口:「殿下,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儲君與林數皆抬眸看他。
那人道:「四殿下既已經下水便再難上岸,這事最麻煩的是她與您的身上導致您也無法明哲保身,但是這也恰恰是最好利用的一點,六殿下對她如此在意,必然會為了這事與四殿下起衝突,我們完全可以冷眼旁觀,等他們將事情鬧大之後,再……」
「要放棄路輕棠嗎?」林數有些錯愕,又有些茫然,他知道軍師說得對,這是最好的處理方式,將利益最大化,但是同時這就代表著路輕棠完了。
君主不會容許這樣一個禍水,留在他的兒子們身邊,尤其是儲君。
他這樣想著,忍不住去看三殿下,卻發現男人的神情捉摸不透、無法分辨其中情緒。
心腹加重語氣:「殿下,勿忘初衷!」
他就是因為知道,殿下必然也在一點點的被那禍水所腐蝕,她絕不能再留在儲君身邊,所以才提出這樣的建議,既解決了政敵,又解決了她的危害性!
「還不到時候。」
斯柾的面容隱在陰影處,令人看不清楚,只能聽到他的聲音,喜怒難辨,極具威勢:「路輕棠這枚棋子我自有用處,沒必要毀在這裡。」
「殿下!」那軍師正欲再勸,見他抬手制止,只能含恨咽下到了嘴邊的話,內心無限悲憤,您這不是另有用處,您是捨不得她啊!
這美人計,終究還是反噬自身。
林數看看軍師悲憤的臉,再看看三殿下,突然鬆了口氣,雖然知道軍師有理,但是知道路輕棠不會被捨棄之後,他還是難掩雀躍。
雖然那作精很不是東西,但是如果真的死了,這世間未免就太無趣了。
就在這時,一則電話打進來:「殿下,安國使臣想見您,現在已經快到您的府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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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皆有算計。
不過令人詫異的是,六殿下在得知消息後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將其鬧大,他雖行事荒唐無所顧忌,卻不是被人算計的傻子,想坑他,註定是要失敗的。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會對阮棠置之不理。
阮棠和計霜寒是被分開關押的,江涉在這一點上格外謹慎,就怕她們倆關在一起再搞點事情,然而卻不知道這種行為完全就是給敵人提供了便利。
伴隨著踏踏的腳步聲,幾位警官簇擁著一位黑衣青年穿過走廊,來到一處關押室,其中一人上前打開了鎖,恭敬的彎腰:「您請。」
青年走進去,順手關上了門,一開口便是懶洋洋的戲謔:「小三嫂,你瞧瞧,怎麼這麼狼狽,還把自己作進來這種地方了?」
阮棠抬眼,昏暗的燈光下,青年的眼眸璀璨明亮,似有笑意在醞釀。
「所以六弟是來做什麼的?」阮棠笑吟吟的反問:「探監?還是來投懷送抱?」
「你可真是一點都不慌。」
自來上前,一把將人抱在懷裡,捏了一把,沒瘦,頓時很滿意,又恐嚇:「知不知道,你進來了,就別想再出去了,說不定哪天就被秘密處理掉了!」
「誰來處理?你嗎?」阮棠斜睨著他,笑的那叫一個有恃無恐,甚至還有閒心用手指勾了勾男人的下巴,問:「捨得嗎,我的大寶貝兒。」
自來的回應是扣住她的唇緊緊的壓下來,反覆摩擦後才慢慢的道:「我要是捨得,大可以直接將事情鬧大,到時候你、我、三哥和四哥一起死,看誰最經不起損失,還不是怕頭頂的老子先弄死你,我才忍了下來。」
阮棠稱讚:「很好,沒有中敵人的圈套,六殿下大智慧。」
「所以你這小女人明知道有陷阱,怎麼還非要跳下來?」自來沒好氣的道:「知道背後有人算計,知道你身份特殊完全是遊走在刀刃上,要死你肯定是第一個被處理,怎麼膽子還這麼大,什麼都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