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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鶯下意識的攥緊了凝玉的手,此處若是侯府後院,怎會有外男,瞧他的穿著,應當不是小廝隨從,許是今日來赴宴的賓客。
「主子,這是永興侯府世子潘旭。」凝玉也緊張了,聽聞潘旭乃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浪蕩公子,流連秦樓楚館,聲名狼藉。
「快走。」雲鶯也顧不上與來人行禮,拉著凝玉便要離開,此處孤男寡女,一旦被旁人瞧見,她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永興侯府乃是太后的娘家,也是聖上的外祖家,若是鬧出醜聞來,頭個犧牲的便是她,雲鶯哪裡敢停留。
「小美人,別走啊,快來跟爺喝一杯。」
潘旭有些醉意,聽聞此處有美人等候,他最愛美人,自然不能放過,可走到此處連只鳥也沒瞧見,正打算離開,果然見到美人,哪裡會放過,抬手擋住雲鶯去路。
「世子爺,這乃是秦王庶妃,望您自重。」凝玉顫著聲,卻仍舊護在雲鶯跟前,若是主子出了何事,她也別想活命。
「嗤,秦王?本世子才不怕秦王,美人不如跟了爺,豈不比那個不知憐香惜玉的秦王好。」
永興侯府有太后撐腰,又是太子一脈,蘇貴妃與秦王便是永興侯府的仇敵,當初永興侯府還是國公府,在上京隻手遮天,可因著蘇貴妃得聖上看重,聖上一手扶持了本是侯府的靖國公府上位,打壓永興侯府,才敗落至此。
太后為保侯府離京清修,潘旭的地位也大不如從前,說到底,潘旭哪能不怨恨蘇家與秦王,若是能給秦王找些不痛快,他才要高興。
不過是一個庶妃,即便他強占了又如何,潘旭是永興侯府唯一嫡子,也是太后唯一的親侄子,有太后作保,諒秦王也不敢如何。
想到這,潘旭便更想再近一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可真是個美人啊。」
雲鶯的容貌,自然是不必多說,潘旭流連花叢多年,卻從未見過如此美人,又喝了酒,心裡癢的不行。
雲鶯往後退了幾步,忽然抬頭對著潘旭身後道:「秦王殿下!」
潘旭一個激靈,還真當秦王來了,連忙回頭去看,就在這個空檔,雲鶯拉著凝玉就跑,什麼規矩儀態,統統忘了個乾淨,只想快些離開這,潘旭想做什麼,她哪會看不出來,若是被他得逞,雲鶯便不必活著了。
可她低估了潘旭會武,回過神來幾步便追了上來,拽住雲鶯的衣袖,便要輕薄。
凝玉也顧不得許多,抬腳踹在潘旭的身上,可她不是月落月影,不會武功,這樣一腳,即便是用盡了力氣,對於潘旭來說,也不會是撓痒痒罷了。
雲鶯回頭甩了潘旭一巴掌,想要抽回衣袖,惡狠狠道:「若是秦王曉得,不會放過你。」
她心裡頭慌極了,若是平常,絕對不敢動手,可如今事關她的清譽,她本就身份低微,若是傳出什麼風言風語,殿下護著她也堵不住悠悠之口。
潘旭被打了一巴掌,酒瞬間醒了,可是眼神卻更為兇狠,他還從未被人打過,自幼備受太后寵愛,是這上京城裡頭最囂張跋扈的公子哥,又有爵位在身,誰敢不讓他三分。
往日流連花叢,多少女子求歡於他身下,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今日被一個小娘子打了,他的臉面何存?
「爺看得起你才好說話些,別給臉不要臉,不就是一個妾室,本世子向秦王討了又如何?」潘旭死死的拽著雲鶯,一腳踹開凝玉,低頭就要輕薄雲鶯。
雲鶯往後退,正想著抬腳踢他下三路。
就在此時,隨著一道鞭子劈開空氣的聲響,一聲怒喝傳來:「潘旭,你在做什麼?」
「啪——」的一聲,傳來潘旭的慘叫,他連忙鬆開手,雲鶯跌在了地上,順著聲音望去,竟是明樂公主。
明樂幾步走過來,又一鞭子打在潘旭的身上,踹了他一腳,「長本事了,本公主哥哥的妾室你也敢輕薄,本公主看你是活膩歪了。」
「啊——別打,公主,我並非有意,我是吃醉了酒,我不認識她。」
潘旭哪能想到會被明樂公主撞見,要說他是整個上京最跋扈的公子哥,明樂公主就是整個大豫最跋扈的女子,隨身攜帶一根銀鞭,雖說武功不高,可有誰敢惹她,聖上必定扒了他的皮,這個被泰和帝寵在掌心的公主,誰的面子都不給,連太后跟前也敢放肆。
說到底潘旭敢對雲鶯如此,還是因為秦王不在跟前,屆時他只要死不認帳,有太后護著,誰也不能如何,可若是秦王在,借他幾個膽子也不敢。
現下明樂公主闖了進來,他哪還敢對雲鶯有何想法,只盼著別鬧大,得虧他還未得手。
「吃醉了酒,本公主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眼睛不知長到哪去了,秦王府的人你也敢動,本公主今日非打死你。」
明樂雖說對雲鶯瞧不上眼,可雲鶯是哥哥的妾室,關乎的便是哥哥的臉面,哪能被潘旭輕薄,面上氣鼓鼓的,真想把潘旭給打死算了,如此骯髒的心思竟也敢往秦王府的人身上打。
潘旭見勢不對,忍著身上的鞭疼拔腿就跑,雲鶯無非是個妾室,明樂公主卻是聖上掌上明珠,孰輕孰重,潘旭還是分得清,如今不跑還待何時。
看見潘旭跑了,明樂本想去追,但想到雲鶯還在這,到底沒追去,反正他也跑不到哪去,明樂放下鞭子,回頭看著雲鶯,皺了皺眉,「你怎得這樣沒用,連潘旭都能欺負你,太丟哥哥的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