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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鶯咬緊了唇,粉嫩嫩的指尖被掐的泛白,她已不敢想像,若是銀箏落在他們手中,會遭受怎樣的□□,敏安那麼恨她,一定不會放過銀箏,一想到銀箏此刻興許在遭受非人的折磨,她的心跳都要停了。
急匆匆趕到扶風堂,雲鶯連等他們通報的工夫也沒有,直接闖了進去,好在扶風堂的護衛得到過吩咐,不必攔芳菲苑的雲庶妃。
方定瞧見雲鶯行了個禮,「雲庶妃。」
「殿下可有空見我?」雲鶯的嗓音是顫抖的,幾乎要哭出來了。
「雲庶妃進去便是,主子在裡邊。」方定見她如此也不敢攔,還給她開了門,想來主子也不會怪罪。
雲鶯撇開凝玉的手,獨自進入書房,瞧見裴燼坐在案桌後,她幾步過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帶著哭腔哀求道:「求殿下救救銀箏。」
裴燼正在看書,瞧見她來還覺著詫異,正要起身說些什麼,就見她猛然跪了下去,膝蓋磕在地板上咚的一聲讓裴燼皺了皺眉。
「你這是做什麼,有話起來說。」裴燼伸手扶住她的腋下,將人扶了起來。
「殿下,銀箏不見了,」雲鶯已急出了眼淚,雙眸濕漉漉的,好不可憐,看的裴燼心中刺痛,那個丫頭對她有多重要,裴燼自然曉得。
裴燼將她抱到自個腿上坐著,指腹揩過她眼角的淚,「你莫急,先仔細說說,如何不見了?」
雲鶯吸了吸鼻子,將方才楊平所說告知殿下。
裴燼正想說不過是一日半日,怎就牽扯到救她了。
雲鶯又道,「前幾日,鶯鶯去安王府,瞧見了敏安縣主身旁有個姓湯的姑娘,她的揚州口音很重,鶯鶯懷疑她是湯知州的女兒,可我不敢確定,我怕她曉得我的身世,會告知敏安縣主,縣主對我,一直都抱有敵意,我便讓銀箏這幾日待在宅子裡,可她還是不見了。」
說著說著,雲鶯的眼淚又來了,雙瞳含水,花泣鶯啼,「銀箏最聽我的話,我叮囑過了,她必定不會隨意亂走,殿下,一定是敏安縣主抓了她,殿下,您救救銀箏。」
若是往常,雲鶯勢必不敢毫無證據便指認敏安縣主,可如今銀箏不見了,她心中著急,便什麼也顧不得了,遮遮掩掩,若是耽誤了銀箏性命,她該如何是好。
她真是大意了,她不該放任銀箏在外邊的,合該將她帶到府里來,在王府,旁人便沒有下手之機了,即便是要揭發她,起碼不會累及銀箏。
可她先前又顧著這是王府,不能隨意留旁人居住,連逢年過節姬妾們的娘家人來了也只能待一時三刻便要離開。
都怪她顧東顧西,若不然銀箏也不會不見了。
裴燼聽她這樣說臉色凝重起來,「方定。」
「屬下在。」
「你派人去找銀箏,著重查查靖國公與東宮,一有消息速速來報。」
裴燼信雲鶯的話,但還是覺得能拿這件事做文章的,很大程度是裴澄等人,敏安當還沒蠢到親自抓人,她頂多在得知此事之後告知於東宮。
即便如此,裴燼這一次也不能輕易放過敏安,敏安的膽子真是越發大了。
「你先別哭,很快便能找到銀箏,日後有何事要及時告知本王。」裴燼拍了拍她的後背,若是雲鶯能早些告知他,他自然會安排一番,如今怕是已被東宮拿捏住了把柄。
雖他已安排周全,可到底也會掀起一番波瀾。
「對不起,都是我害了銀箏。」雲鶯埋頭在裴燼懷裡哭了起來,敏安縣主是靖國公嫡女,又是貴妃娘娘的侄女,她哪敢和殿下說敏安針對她,說到底殿下與敏安相識更久,關係也更近,她怕殿下會覺著她不能容人。
是她錯了,她前幾日該告知殿下的,哪怕被殿下厭棄,也總好過銀箏受苦。
「別急,銀箏未必會出事。」看她哭的這樣難受,裴燼也不好受。
正說著呢,方定又回來了稟告:「主子,宮裡派人來請主子與雲庶妃入宮。」
雲鶯的哭聲戛然而止,她緊緊地攥著殿下的衣袖,面白如雪,「殿下……」
這個時候入宮,想也不必想是為著何事。
裴燼握住她的手,「備馬車。」
裴燼起身將她放到地上,用帕子擦了淚珠,叮囑道:「如你所言,若是銀箏真被他們抓了去,這時入宮必定是從銀箏嘴裡撬出了何事,你越是難受,越是中了他們的奸計,你把眼淚忍住,你與銀箏才相識不久,你不該如此難受,一會無論發生了何事,你都不能表現的太過傷心與驚慌失措,你就是薊州的雲鶯,不是揚州的雲鶯。」
「旁人說假話,你只會覺著好笑,只有說了真話,你才會驚慌,你越是驚慌,銀箏的性命便越發難保。」
裴燼當初將雲鶯帶回時他便曉得終究是會有這一遭的,一個十幾歲的姑娘家想要用瞞天過海這招太難了,況且雲鶯容貌出色,太多人認識雲鶯,而這一次他要玩的,是指鹿為馬。
雲鶯忙收斂了眼淚,點著頭,「我聽殿下的,殿下,一會若是情形艱難,鶯鶯不求殿下保我性命,只求殿下保住銀箏的性命。」
銀箏是最無辜的,她是想要銀箏來上京過好日子的,可如今好日子沒過成,興許還被痛苦折磨,雲鶯的心宛如被刀割著。
她這一生,最不想欠的就是人情,她寧願自己去死,也不想用銀箏的命換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