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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燼卻不應她的話,而是看向了雲鶯,雲鶯連忙走到裴燼身旁,「殿下,可是有事尋妾身?」
難不成明樂還是把那件事告知了殿下?
裴燼伸手牽過雲鶯的柔荑,語氣柔和,「大理寺出了點事,本王得去一趟,你與本王一道離開。」
他一走,那些牛鬼蛇神就不知該多得意了,恨不得都往秦王府的臉上踩,連一個富興伯家的女兒都敢欺辱鶯鶯,莫不是覺得秦王府無人了嗎?
雖說秦王說了各自做各自的事,可秦王在此,誰還有心思做自個的事,都豎著耳朵,餘光里看著秦王,生怕錯過一場好戲。
瞧見秦王在眾人面前便牽過雲鶯的手,無不在心中感嘆,秦王對這位雲庶妃也過於寵愛了,這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便對一個妾室如此親近,即便是正室,也不好在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
眾人又往敏安縣主那看去,都曉得敏安縣主日後許是會入主秦王府,也不知她現下是何種感受。
敏安縣主還能如何,看著兩人交纏的雙手,指甲掐進了手心,卻不得不做出笑盈盈的模樣,誰敢在秦王跟前冷臉。
殿下竟對這個雲庶妃這般寵愛,連女眷的席面也闖了進來,也不怕旁人非議,雲氏可真是狐媚子,日後必定會拖累殿下的名聲,她一定得告知姑母。
「是,妾身隨殿下離開。」雲鶯微微頷首,笑逐顏開,不得不說,看見秦王,她心裡便安定下來了,仿佛秦王是一座高大的山峰,能擋住任何風雨。
兩人說著話,而孟靜兒屈身蹲著,已要站不穩了,蹲身行禮的姿勢十分累人,即便自幼學著,可誰會讓她蹲那樣久,分明是故意磋磨,她又還未出閣,自然無人能磋磨她,現下蹲著,搖搖欲墜,只能咬緊牙關忍住。
敏安見狀走了過來為孟靜兒說話,誰都曉得孟靜兒是她這邊的人,若是讓孟靜兒丟臉,亦是讓她丟臉。
「殿下,孟姑娘只是與雲庶妃開個玩笑,我代孟姑娘向雲庶妃道個歉,還請殿下與雲庶妃大人有大量,饒過孟姑娘一次。」
說著,敏安縣主還真屈膝給雲鶯行了一禮,好在雲鶯反應快,連忙躲開了,「縣主這是要折煞妾身,妾身可擔當不起。」
誰都曉得敏安縣主在上京女眷中的地位,她卻讓敏安給她一個小小妾室行禮,傳出去,還當她仗勢欺人,仗著秦王的勢,打壓未來秦王妃,她可不想敗壞自個的名聲,原本名聲就不剩多少了。
不過說起來,敏安縣主倒也十分能忍,看不慣她,卻能在秦王跟前伏低做小的給她行禮,做出大度模樣,這樣的心氣可不是誰都有。
「是,臣女失言,臣女向雲庶妃道歉,還請殿下與雲庶妃饒恕。」孟靜兒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意,顯然是要蹲不住了。
眾人看著這一幕,孟靜兒已認錯,還是如此屈辱的向一個妾室認錯,連敏安縣主也給雲庶妃行了禮,賠了罪,這下秦王想來不好追究了。
雲鶯也輕輕地拽了一下裴燼的手指,想要他得饒人處且饒人,莫要計較了,若不然一會上京就得傳開她狐假虎威之話了。
可是裴燼卻一把攥緊了雲鶯的手指,不讓她動彈,冷著聲調道:「孟姑娘與敏安無親無故,敏安為何要為孟姑娘開脫,難不成這事是敏安指使孟姑娘做的?」
「自然沒有,」敏安大驚失色,有些委屈的看了一眼裴燼,「燼哥哥,敏敏怎會做這樣的事,你誤會敏敏了,只是孟姑娘與敏敏交好,敏敏這才說句公道話,女兒家之間有些口角也是正常的,燼哥哥不必如此氣惱。」
在座的各位,誰沒個口角的時候,但這次鬧了,下次便也和好了,相處久了,總歸是有摩擦的。
眾人想著,敏安的表情委屈的似乎要哭了,如此美人,還是與秦王殿下一起長大的表妹,想來這事也該散了。
雲鶯垂眸,敏安的話聽著楚楚可憐,又嬌又軟,若她是秦王,怕是心都要化了,敏安縣主在秦王跟前做出這副樣子,是打定了主意能嫁給秦王,若不然今日這事傳出去,旁人總是會膈應幾分的,哪有男子願意娶一個心思在旁的男子身上的夫人。
「是啊,你與孟姑娘交好,現在來為她說公道話,方才孟姑娘出言頂撞本王庶妃時,敏安可並未給本王庶妃說句公道話,怎的,你的公道話還分人嗎?你是覺得本王庶妃不配你這句公道話嗎?」
裴燼並不想這樣折了敏安的面子,到底是他的表妹,若是她不主動上前來,這件事他也不想波及她,可裴燼現下正惱怒,敏安跑出來充和事佬,還當自個在裴燼跟前有多大臉面,裴燼何時給過旁人臉面?
聽得秦王這樣說,敏安心中難受異常,燼哥哥從未如此不給她臉面,還是當著眾位女眷的面,這個雲氏,就如此得燼哥哥寵愛嗎?
「敏敏沒有,敏敏方才也為雲庶妃說過話的。」事到如今,敏安又能如此,只能強撐著了,只是心裡對雲鶯的恨意更深了。
敏安自幼就在上京閨秀里吃得開,人人捧著,燼哥哥雖然不苟言笑,但對她也不曾這樣疏離,仿佛她與孟靜兒等人是一起的,她可是燼哥哥的表妹啊,都怪雲氏魅惑了燼哥哥。
「殿下,妾身無礙,莫要因為這些小事誤了殿下大事。」
雲鶯看著這一攤子事,真怕明日傳的滿城風雨,若是雲鶯有殷實的娘家,有再高些的地位,即便今日秦王將敏安打死在這她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