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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燼攬著雲鶯往外走,冷然道:「有本王在,你與銀箏都不會死,鶯鶯放心便是。」
除非他們見到銀箏時銀箏已死,若不然裴燼便不可能讓雲鶯與銀箏出事。
有了裴燼這句話,雲鶯的心安定了些,可心口還是跳的極快,像是揣了一隻兔子。
被裴燼扶上馬車時,雲鶯的腦袋還有些眩暈,她總覺得今日怕是難以平安歸來。
她的身世為世人所難容,更何況是成為皇子的姬妾,若是真追究起來,甚至會連累義母,因為瘦馬是大豫明令禁止的。
裴燼吩咐了玄凌幾句才上了馬車。
「別怕,有本王在,你無需擔憂。」裴燼緊緊地握住她冰涼的手,源源不斷的溫熱涌到了雲鶯的心口。
此時此刻,她除去殿下,別無依靠了。
雲鶯一路上都在調整情緒,殿下說的對,她越是在意銀箏,便越發會被人抓到把柄,在眾人面前,即便是咬碎了銀牙也不能哼一聲,她越表現的無所謂,眾人便越會疑此事真假。
到紫宸宮門口時,雲鶯的面容已恢復如常,看不出痛哭過的模樣,她深吸一口氣,一旦踏了進去,銀箏的命便攥在她的手中,她絕不能再露出破綻。
內侍通報之後,裴燼率先邁入紫宸宮,雲鶯亦步亦趨跟在身後。
「兒臣拜見父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連太后也請來了,看來如今太后是明晃晃的站在了太子那一邊,毫無掩飾。
「妾身雲氏叩見聖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雲鶯俯身叩首。
「都免禮。」
雲鶯起身之後瞧了一眼,讓她覺得詫異的是,大殿之內竟然並無敏安,那個湯姑娘站在太子與明康公主後邊,難不成她冤枉敏安了?
「太子,人都到齊了,到底有何事,非得鬧的這樣大。」泰和帝也還不曉得發生了何事,正惱著呢。
「父皇,兒臣要告發三弟欺君之罪,他府中的庶妃雲氏,並非是薊州人氏,而是揚州花樓女子,卻被三弟瞞天過海,為她安排了官家小姐的身世帶回上京,還騙得父皇將其賜為庶妃,屬實欺君,請父皇治罪!」
第117章 【第二更】請父皇賜死……
「此事當真?」泰和帝也驚著了,他記得當初裴燼說雲氏乃是他使了些手腕帶回來的,雲氏竟不是官家小姐,而是花樓女子?
「稟父皇,兒臣萬萬不敢欺君,這乃是雲氏曾經在揚州的婢女銀箏親口所訴,這有她已簽字畫押的供詞,請父皇御覽。」
裴澄抓住了裴燼這樣大的一個把柄,自然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即便不能治裴燼欺君之罪,也要狠狠地打壓他,最少,讓他頗為寵愛的雲氏賜死,以解他心頭之恨。
供詞呈到御案上,泰和帝看過,面色一點點沉了下去,抬頭掃了裴燼一眼,他確信自己這個兒子能幹出這樣的事,看來這一次他又要睜著眼睛說瞎話了。
可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當初遲遲不肯入後院,如今一改了性子便給他鬧出這樣大的事來,好一個欺君之罪,果然是蓉兒的兒子,兩人哪還把什麼欺君之罪放在眼裡。
「常前,拿下去讓秦王瞧瞧。」泰和帝遞出供詞,他瞧著裴燼還裝的毫無心虛的模樣,不愧是他的兒子。
供詞遞到裴燼跟前,他接過,與雲鶯一道看,雲鶯面色如常的看完,只是越看心中越是難受,供詞中銀箏指認「乃是雲鶯蓄意勾引秦王,誘使秦王帶她回京,並求秦王為她改頭換面……」,這是將雲鶯往死路上逼,她如何也想不到,太子竟是衝著逼死她來的。
大抵太子等人也曉得,只要有泰和帝在,秦王無論如何也受不了多大的懲處,可是雲鶯便不一樣了,她這樣卑賤的身份,泰和帝才不會管她的死活,要是賜死她便能平息此事,泰和帝一定會毫不猶豫將罪責都推到她的身上。
而賜死雲鶯大大的損了秦王的面子,也坐實了秦王受人蒙蔽犯下欺君之罪,自然也難逃懲處,不過與雲鶯相比起來,那處罰可就輕了。
可若是裴澄一口咬死裴燼不放,非得讓泰和帝治裴燼一個欺君之罪,鬧的大了,讓泰和帝不喜,怕是裴澄什麼也撈不著,上次長興侯之事不就是如此嗎?最後裴燼全身而退。
泰和帝對裴燼的偏袒人人皆知,想用這麼一個罪名扳倒裴燼,哪有這般簡單。
裴澄自然希望一網打盡,可最壞的打算,大的撈不著,就得撈個小的,裴燼有多寵愛雲氏誰都曉得,他就非得置雲氏於死地,好好出了這口氣。
但云鶯看著這份供詞只覺著可笑,銀箏是知曉當初她是被迫隨著殿下回京的,她怎會說出這樣的話,再看字跡歪歪斜斜,分明是被人摁住手寫上去的,銀箏是被人屈打成招了。
「看完了?秦王與雲氏有何要說的?」泰和帝等著裴燼的狡辯。
裴燼將供詞還給常前,拱手道:「父皇,兒臣豈敢欺君,只憑藉這一份供詞,又能證明什麼?若是父皇需要這樣的供詞,兒臣能弄個十份八份,皇兄想要什麼樣的罪名都可以。」
雲鶯也微微屈膝,恭敬道:「回聖上,妾身生於薊州寶靈縣,但幼時身子孱弱,家父尋仙問道,得知揚州風水利於妾身養病,妾身便在揚州小住過幾年,會些揚州口音屬實正常,妾身萬萬不敢誘引秦王殿下,妾身與秦王殿下乃是情投意合,這才隨著殿下回京,至於什麼揚州雲樓,妾身從未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