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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浸月挑了挑眉梢,「下官一定努力不落在殿下手中。」
梁雲川又開始酗酒了,原本不喝,是怕喝醉了,一會裴燼回來他不省人事,如今裴燼回來,事還辦砸了,他也只剩下灌醉自個,才能不胡思亂想。
裴燼也喝了起來,一醉解千愁,若是真能解愁便好了。
江浸月坐在一旁,看著兩人如此,輕微的嘆息一聲,情愛這東西,又有什麼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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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筠昨日在阿姐的院子裡睡了一晚,都是爹爹安排的,雖說她覺著倒也用不著這樣,殿下想來,是攔不住的。
一大早的便聽說了,昨個夜裡殿下當真來了,還落在了爹爹手中,怕是又要吃苦頭了,爹爹對殿下,當真是半點也不客氣,那可是當朝太子啊。
回到屋子裡,程筠用過早膳之後想看會書,在案桌上瞧見了被鎮紙壓著的信箋,拿起看了一眼,原來昨夜殿下是為了此事來的,那還當真是爹爹錯怪他了。
不過瞧見岳蓮姐下定決心要與永康侯世子和離,她心中倒是欣慰,可見岳蓮姐想通了,為人妾室終究不是長久之計,還是得名正言順才好。
世子想要她勸一勸岳蓮,可他若是曉得,本就是她勸著岳蓮姐和離,不知梁雲川可會想揍她一頓,不過他應當打不過太子殿下吧,反正她如今身懷六甲,有恃無恐。
既然梁雲川不想和離,那說明對岳蓮是有些心意的,她不如藉助殿下,湊成兩人,豈不是美事一件。
程筠坐下,給殿下回了一封信,要殿下午後再來一敘,屆時是有正事要說,爹爹想來也不會阻攔。
寫好後派人送去了東宮,正好原氏來了。
「皎皎,你姑母到了,我帶你去見個禮。」
「姑母?是嫁去孟家的那個嗎?」她不曾見過孟程氏,但還記得孟靜兒是如何應和著敏安縣主來刁難她的。
「正是,她是你爹爹的庶妹,從前與你爹爹倒也是交好的,不過這麼些年咱們在北漠,也不曾有多少來往,她方才提到你,咱們去見個禮便回。」原氏一面說,一面讓人給程筠穿好衣裳,最後披上狐白裘。
原氏摸了摸狐白裘,「的確是暖和的很,殿下有心了。」
程筠點著頭,「娘,下午我想見殿下一面,說說新平縣君之事,娘親幫我勸一勸爹爹,莫要攔著他。」
「行,我一會便與你爹爹說,昨晚你爹爹與我說,對殿下倒還算滿意,我瞧著,無需幾日便也鬆動了。」
原氏也想著,兩人郎情妾意的,他們從中攔的太過,倒是不美了,只要品行過得去,到底還得看兩人的感情如何,該多些時間讓兩人相處才好。
「多謝爹爹娘親為我考慮。」有人這樣為她打算,當真是幸事一件。
「傻孩子,謝什麼,走吧,咱們去見客。」原氏扶著皎皎,她肚子大了,行動不便,已很少出門了。
走到廳堂,程筠才踏進去呢,便聽見一道刺耳的聲音,「這便是皎皎吧?哎呦,長的可真是標緻啊,天可憐見的,可算是將你盼回來了。」
孟程氏瞧見程筠便跑了過來,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瞧著眼裡還泛起了淚花,當真是心疼的樣子。
程筠卻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也不知是為何,她從未見過這個姑母,可姑母給她的感覺卻算不得好,連如今她淚眼漣漣的模樣,也讓程筠想到了一個詞——貓哭耗子。
她壓下心底的異樣想法,微微一笑,「姑母好。」
「哎,好孩子,可算是把你找回來了,我這心裡的大石頭也放下了,可見哥哥是有神佛庇佑的,才能將皎皎找回來。」孟程氏緊緊地攥著程筠的雙手,激動的程度不亞於當初原氏見到皎皎的模樣。
程筠面上的神色卻有些冷淡,不如當初見到爹爹娘親時的欣喜,她好似高興不起來,當真是奇怪,按理來說,瞧見這樣激動的一幕,她心中也會酸澀才是。
她抬起頭,瞧見不遠處站著的孟靜兒,她低著頭,雙手絞著帕子,看似也十分不安。
「靜兒,還不快些過來,這是你表姐,快喊人。」
孟靜兒戰戰兢兢的走了過來,她如何能想得到,那個秦王庶妃,竟會是信陽郡主,弄得當初她把人給得罪了,如今還不知如何厭惡她呢,她本是不想來的,可母親非要她來,她也沒個法子。
「靜兒見過表姐。」孟靜兒的嗓音都在發顫,她怕被信陽郡主報復。
「表妹無需多禮,都是一家人。」程筠笑著頷首,對於孟靜兒,她沒個好印象,但也不會刁難,畢竟她是程筠,不是雲鶯,與孟靜兒才是初次見,沒有矛盾,她也不打算將此事告知爹爹娘親,瞧姑母的樣子,應當與爹爹關係不差,還是不將從前之事說出來讓爹爹憂心為好。
「皎皎說的對,都是一家人嘛,快來坐下,皎皎你這肚子幾個月了?」孟程氏扶著程筠坐下,比之原氏還要熱情體貼的樣子。
程筠坐到了椅子上才回她,「快六個月了,姑母也請坐。」
「哎,六個月,那可得小心著些。」孟程氏拉著程筠的手說了好一會子話,說的都是一些孕婦的忌諱之類的。
原氏也隨口應著,一時之間,屋子倒還有些其樂融融的景象。
可程筠的眉心始終不曾鬆開,對於孟程氏,也還是親近不起來,低著頭,視線掃過孟程氏的手腕,發覺她衣袖下似乎有個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