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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鶯笑盈盈應下,「是,鶯鶯曉得。」
裴燼讓她好生歇息,自個回了前院忙公務,他方回京,還有許多事等著他。
日頭正好,雲鶯原想到院子裡去曬曬太陽,凝玉卻拿了一沓帳本過來,「主子,這是庫房裡的帳簿,都已清點入冊,主子瞧瞧可有差錯。」
雲鶯接過,大致翻了幾頁,才想起來她現下有一個院子,這個院子裡歸她管,原先義母教她打理庶務之事竟能用上。
雲樓姑娘是不學這些的,姑娘們大多為妾室,哪有妾室管理庶務的,可如今瞧見,她倒是能管一管自個的院子。
雲鶯讓人搬了把藤椅和一張小長桌到院子裡,凝珠還備下了茶點,她坐在樹蔭下看帳簿。
不看不知,一看竟嚇一跳,她竟有不菲的身家,她還未回京,殿下就令人搬了許多寶貝在她的庫房,她昨日回來忙著,並不曉得,如今看了帳簿才知道,都是些光看名字便覺著是稀世之寶的物件。
這樣看來,從昨日到今日,殿下待她倒是不錯,雲鶯托著香腮,若是殿下能一直待她這樣好,能入王府還真是她的福氣了。
看久了帳簿眼睛酸,她抬頭想放鬆一下,卻忽然瞧見一個小郎君在牆頭探出腦袋,雲鶯一驚,殿下竟有子嗣?
第34章 . 第七更「那你就是我的父王。」……
雲鶯放下手中帳簿,那個小郎君也瞧見她了,眼神忽然變得兇狠,很快躥下了牆頭,雲鶯起身走出院子,遠遠的瞧見他穿著玄色衣裳,跑的飛快,像是怕她抓到,不一會便跑的沒影了。
她攥緊手中帕子,殿下不是沒孩子嗎?為何王府卻有個小郎君,這是王府,必定是殿下允許才能入府,若不然不會在這,且穿著玄色衣裳,那眼神還和殿下有些像,這般小的年紀,眼神便似狼一般的兇狠。
「主子,發生何事了?」凝玉端著點心過來,瞧見雲鶯站在院門口悵然若失。
雲鶯收回視線,往裡走了幾步,小聲詢問,「凝玉,我怎的瞧見一個小郎君,殿下不是沒有子嗣嗎?」
「小郎君?」凝玉也愣了下,頓了頓才想起來,「主子,半月前王府是來了位小郎君,住在前院思順院,名喚裴瑜,四五歲的模樣,有些凶,奴婢曾見過一次,瞧著不好相與。」
裴瑜,姓了裴姓,四五歲模樣,正好是殿下去西疆之後,難不成……「是殿下的子嗣嗎?」
凝玉有些為難的搖了搖頭,「奴婢不知,小郎君到王府之後就住在前院,從未到後院來,殿下也未交待過,一應生活起居都是殿下從前的侍衛玄成大人照顧,主子怎的瞧見了,他來了芳菲苑嗎?」
雲鶯垂下眼睫,回到藤椅上坐著,「方才我抬頭,他便在牆頭趴著,本想與他打個招呼,可他跑的太快,一瞧見我就跑。」
牆外是一片竹林,想來他是攀著竹子爬上的牆頭。
「只他一人回府,無其他女子陪同嗎?」若非王爺的子嗣,怎會姓裴,又住在前院,可若是王爺的子嗣,又何必只帶孩子回來,難不成孩子的娘親出了岔子,或是身份見不得光?
雲鶯腦中有些亂,殿下不是初次嘛?怪不得昨夜她百般不適應,可殿下卻如魚得水,仿佛已駕輕就熟。
她咬著唇瓣,莫名有些落寞,原先她從沒想過她是殿下的第一個女子,也就無從期盼,可昨日得知殿下初次召人侍寢便是她,她心裡頭總歸是有幾分欣喜的,哪個女子不希望能成為夫君的第一個女子,洞房花燭,琴瑟和鳴。
昨日雖不算洞房花燭,卻也勉強琴瑟和鳴,她正想著殿下待她真好,這就多出來一個小郎君,說不失落是假的。
「沒有,就他一人,主子莫惱,殿下未承認是小皇孫,也沒上玉碟,連聖上與娘娘也未關注,想來不是殿下的子嗣,方才殿下不是也說希望主子早些有喜,為殿下誕育長子,可見那個小郎君不是殿下的子嗣。」凝玉見雲鶯表情不妙,連忙寬慰。
雲鶯卻搖了搖頭,「無礙。」
即便是殿下的子嗣,她也沒有生氣的理由,殿下是聖上最寵愛的皇子,開枝散葉是常態,而她只是他的妾室,也管不著殿下的子嗣。
雲鶯沒再說什麼,只是再翻開帳簿,少了幾分方才的欣喜,想來,也並非全然不在意。
*
裴瑜一口氣從芳菲苑跑回了思順院,正好玄成在找他,「小公子,你跑去哪了,屬下險些就稟告主子了。」
好端端,一轉眼人就不見了,可不得讓玄成著急。
裴瑜卻冷著臉,一雙眸子微微眯起,倒有些像裴燼,「我想見父王。」
「額,小公子,主子很忙。」玄成撓了撓頭,主子也真是,把裴瑜帶回來又不管,只請了幾個夫子教他,可他也不愛學,三天兩頭躲起來,玄成覺得殺人可比管教裴瑜簡單多了。
「我就要見父王。」裴瑜雙手叉腰,凶的很,像是個狼崽子。
玄成覺得他可真是個學武的好苗子,可主子卻非讓他識文斷字,並不讓他碰刀劍,從前他在練武場偷了一把短刃,被主子發覺還訓斥了他。
看玄成不應,裴瑜開始摔東西了,把屋子裡的茶盞等東西都摔到地上,摔的噼里啪啦,玄成又不好阻止,沒辦法,只能前去稟告主子。
方定得知這事,思量了下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說實話,方定也不知裴瑜到底是誰家的孩子,他與玄凌在主子身旁形影不離,可就是那夜,睡一覺醒來,主子就提溜回一個一歲左右的孩子,連路也還不太會走,餓的嗷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