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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裴燼想做的事,只憑雲鶯幾句話可不能拒絕,他見她一直往後退,乾脆幾步過去,大掌鉗住她的腰肢,「你跑什麼,還是母妃想的周到,本王的確忽略了,上了藥好的快些,你不是哭喊著受不住了嗎?」
雖說裴燼極其不自在被母妃笑話,可母妃對他的關懷倒也是實打實的,他便沒想過要為鶯鶯上藥,亦或是尋個太醫,說到底他身旁都是男子,雲鶯也是他頭一個女眷,在這方面,確實不如母妃細心。
「殿下,鶯鶯自個來,鶯鶯不想勞煩殿下。」雲鶯被困在秦王健壯的臂膀中,滿臉要哭出來的表情,上藥比白日宣淫還要令人羞恥,她哪受得住。
「不行,除去本王,誰也不許令你愉悅,連你自個也不許。」況且是上藥那樣私密的事,春潮帶雨,裴燼怎可令旁人代勞。
「殿下不講理。」雲鶯的眸子紅了,泫然淚下,哪有這樣的道理,連她自個也不許碰,秦王倒是能碰了。
「本王不想與鶯鶯講理。」理是講給外人聽的,內人要什麼理。
雲鶯別的都能聽從秦王,可這事太過羞恥,她一個姑娘家,夜間也便罷了,這是白日,怎會不羞,連耳朵根都紅透了。
可是最終也沒拗過殿下,銀紅色的幔帳垂下,才換上不久的如意裙堆積如雲,層層疊疊,仿佛是園子裡嫣紅的芍藥花開了。
不知過了多久,雲鶯羞紅了臉,神思仿佛飄蕩在雲端,不知今夕何夕。
裴燼扯下如意裙,低笑一聲,轉身下了拔步床,前去淨手,身姿挺拔,唯獨衣擺處有一絲褶皺。
雲鶯轉身縮進了衾被,凝珠才收拾好的床榻,又亂的一團糟,空氣中還有些非同尋常的氣息。
裴燼擦了手回來瞧見她,連後腦勺都帶著惱意,他湊了過去,「惱了?」
雲鶯緊閉雙眸,大氣也不出,仿佛睡著了一般,可裴燼曉得她是生氣了。
奇了,平日裡軟和的像是只小奶貓,也曉得發脾氣了。
裴燼勾了勾唇,瞧她這樣,他心裡頭沒半分不悅,反而喜愛她這般鮮活的模樣,一個人,總是該有喜怒哀懼,這才是一個正常的人,而不是只對他笑臉相迎,那不是真正的鶯鶯。
「已是夫妻,這是尋常事,不必羞惱,本王又不會笑話你。」只是上藥而已,怎得還惱成這樣。
可儘管他如此說了,雲鶯還是不理,這一次她是真的生氣了。
他想了想,起身離開,銀紅色的幔帳垂下,左右搖擺著。
聽見門開合的聲音,雲鶯似蝴蝶般的睫毛顫巍巍打開,滿眼都是委屈,她覺著殿下欺負人,哪有人白日裡做這樣的事。
她雖是風月女子,可也同老嬤嬤學了些敦倫之事,平日裡從未做過,說到底雲樓與旁的勾欄院不同,賣的非皮肉,而是才華與風雅,她的名聲全是用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等能力換來的,而非獻媚他人得來。
關於床笫之間的事,她也是初次經歷,殿下要的凶也便罷了,她勉強承受,不曾拒絕過,可殿下今日卻如此折辱她,令她難受。
無非因她是風月女子,覺著她行事孟浪,便合該這般戲耍,若是日後王妃入府,殿下也會這般待她嗎?必定不會。
一想到這些,雲鶯如何能好受,眼淚止不住往下淌。
她曉得自己是妾室,妾室本就是被主君玩弄的玩意兒,主君想如何折辱都行,可她還是忍不住心中委屈。
她不想成為這樣的人,卻又無可奈何,為何總是事與願違。
過了一會,門又開了,雲鶯連忙擦了幾下眼淚,怕被秦王瞧見惱她,心中又更覺幾分悲涼。
裴燼手上端著梅花紋六方碟,靠近拔步床,聽到幾聲抽泣聲,微皺了皺眉,哭了?
他將六方碟放在一旁的紅木靈芝紋高茶几上,掀開幔帳,就瞧見雲鶯埋在衾被中抹著眼淚,我見猶憐。
他有些慌亂,忙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將她拽起來,「好端端怎的哭了?方才弄疼了你?」
雲鶯靠在裴燼的懷裡,搖了搖頭,吸了吸鼻子,努力忍住眼淚,她不敢說實話。
裴燼蹙著眉心,「那你哭什麼,不過是上藥而已,就羞成這樣?」
原以為她惱一惱便好了,結果這下好了,哭的梨花帶淚,不知道的還以為裴燼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
雲鶯不說話,裴燼擦了擦她的眼淚,「鶯鶯,你到底在胡亂想些什麼?」
哭的這般委屈,哭的裴燼胸口酸酸脹脹,還是頭一次見她這樣哭。
見她還是不說,無奈之下,裴燼只得板起臉,「你若不說,本王便要罰你了。」
「別,」雲鶯搖了搖頭,不哭了,嗓音極低,「鶯鶯沒事。」
裴燼思忖了片刻,試探著問,「你不喜方才本王的親近?」
「不是,」雲鶯低著頭,軟軟的撒嬌,「殿下,下次、下次可不可以不要這樣,鶯鶯害怕。」
蘭葉姑姑說了,只要哭一哭,殿下便心軟了。
「怕甚?這是在王府里,又關著門,難不成還有人會曉得,你是不是覺著本王方才行為輕佻放浪,是在折辱你?」裴燼也不傻,看她如此委屈,也能猜到兩分,只是這話說出來,他便笑了。
雲鶯抿著唇,「鶯鶯不敢。」
「呵,不敢?本王看你心裡便是這樣想的。」裴燼笑了笑,將她抱起跨坐在他身上,捏著她的下巴,令她被迫抬頭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