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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殿下帶她去,那便名正言順就可以進入侯府,能見到瀲月姐了。
裴燼閉了閉眼,眸中皆是悲戚,若是他前世早些察覺不對勁,鶯鶯便不會……
「殿下,您怎麼了?您弄疼我了。」雲鶯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肩膀被他捏的好疼。
裴燼聞言連忙鬆手,「對不起。」
這一句對不起,似乎來的有些遲了。
雲鶯受寵若驚,「殿下您怎的了?鶯鶯無礙。」只是弄疼了一下而已,怎得殿下這般認真的致歉,不曉得的還以為是怎麼她了呢。
「沒事,只是忙了許久,有些累了,本在忙揚州私鹽案,毫無頭緒,晚膳後你說的莊子之事,點醒了我,這件案子差不多要結案了,鶯鶯幫了大忙,可要何獎勵?」
罷了,前世之事不可追,他只能盡力在今生補償她了。
「真的呀?」雲鶯有些驚喜,她還未想過能幫到殿下。
裴燼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真的,所以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
「唔,殿下,鶯鶯能不能與您說說小瑜的事?」雲鶯現下似乎也沒什麼求的,藥膳館殿下答應了,銀箏之事殿下也答應了,殿下還預備帶她去永康侯府,除去裴瑜,她便再無煩心之事了。
「裴瑜何事?」
雲鶯大致與裴燼說了昨日上午的事,然後問他,「為何殿下不讓小瑜練武,您不是也自幼習武嗎?」
「他與我不同,這是他父親的遺願,不讓他習武,只識文斷字便好,做個文人墨客。」
雲鶯眨了眨卷翹的羽睫,有些不敢相信,「小瑜的父親是誰啊?」
所以裴瑜不是殿下隨便撿的孩子,殿下認識裴瑜的父親。
「鶯鶯,這我暫時無法告知你,但他非尋常人。」有些事,裴燼能說,但有些事,即便是雲鶯,現下他也不能說,他答應了裴瑜的父親。
「鶯鶯明白。」雲鶯點了點頭,也不固執的追問,既然殿下說不能說,那必然有殿下的道理。
「可小瑜他現下不認真念書,只想習武,長此以往下去,小瑜怕是會文不成武不就,豈不是辜負了他父親的託付。」
總不能把人家的孩子養成一個廢人吧?
裴燼的喉結上下滾動,「你說的也在理,待我忙完這樁案子,再找他談談。」
可能血緣就是如此神奇,哪怕他百般阻攔裴瑜學武,可還是無法攔住,怕是要辜負他父親所託。
「好,鶯鶯聽殿下的。」
「睡吧,還有一個時辰天便要亮了,今日我還有事,午膳不回來用了。」
「好,殿下也快歇息,注意身子。」雲鶯聽著殿下這樣溫柔的語氣,真是有些不適應,也不知殿下是發生了何事,竟如此柔和,
次日雲鶯醒來裴燼已離開了,想想兩個時辰前的事,雲鶯還有點不信,莫不是她做夢了吧?
在凝玉等人確認殿下是回來了,一大早又走了,她才信了。
用早膳時,雲鶯望著裴瑜,殿下口中的非尋常人,難不成他也是皇室之人?
可皇室之人怎會淪落到外頭去,還託付給了殿下,可殿下對裴瑜,似乎也不怎的關心。
「娘親,你總看我做什麼?」裴瑜都吃不下了,還以為自個哪又惹娘親生氣了。
「無礙,一會用了膳去寫五十個大字,寫完便可以去玩了。」
「哦,知道了。」裴瑜點了點頭,愁眉苦臉,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是頭啊。
早膳後楊總管送來了王府庫房的帳目,她挑選了幾件合適的賀禮,想到即將要見到瀲月姐還有些興奮。
不過她也怕被旁人認出她的身份,但瀲月姐向來聰慧,只怕她的家世早已傳遍上京,她應當不會莽撞,只要瀲月姐不露出破綻,其餘的人倒也不怕。
忙完這件事她就在梳理開藥膳館需要的東西,得好生布置一番。
*
一大早裴燼就和江浸月等人到了戶部,要找密州往年的鹽稅帳目,來的措手不及,范恩新得知時已是來不及了,只得急匆匆跑去東宮求救。
「殿下,您可要救救老臣啊,這好端端的,秦王他們為何要查密州鹽稅,其中必要蹊蹺,怕是已被他們發覺揚州與密州之事啊。」
范恩新跪倒在地上,手腳都是冷的,誰都以為萬無一失,秦王與榮宣伯也查了幾日,毫無頭緒,一切都在他與太子的掌握之中,誰知才一夜的功夫,竟被秦王等人察覺了。
「急什麼,連個章程都沒有,他們憑什麼查密州的帳目,你是戶部尚書,連這點魄力也沒有嗎?」裴澄看一遇到事便急的如無頭蒼蠅似的范恩新,心裡頭也躁的很。
「殿下,秦王是什麼性子,您比老臣清楚,他辦事,哪需要什麼章程,直接就闖了進去,攔都攔不住。」
存放往年帳目的庫房鑰匙在范恩新這,可他還未出府,就被心腹告知秦王一行人闖入了庫房,直接把門給踹了,普天之下,也就只有秦王敢如此囂張跋扈了。
「那些帳目都是做好了的,不會有岔子,你現下入宮,去向父皇稟告秦王攪亂戶部,先治他個不按章程辦事。」即便是假帳,密州的帳目也是仔細做了的,裴燼根本不擅長此事,應當不至於被發覺。
范恩新原是十分急切的,可是看太子鎮定至此,又覺著是否是自個亂了陣腳,聞言領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