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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外邦戲稱,戰場上我不殺敵,敵便殺我,這是無可奈何之事。」
這個名頭倒也挺好用,威懾了敵軍,因而裴燼從未阻止旁人傳揚,這樣凶煞的名氣傳了出去,有利於邊疆安穩。
做小伏低是無用的,在國與國之間,唯獨足夠強大,才能讓人不敢冒犯。
「對呀,咱們大豫百姓都稱你為戰神。」
裴燼年紀輕輕卻有如此多的名頭,並非他的出生好,更多的是因為他努力上進,要不然怎麼這麼多皇子公主,唯獨他做到了。
這樣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是她程筠的夫君,想想她便覺得自豪。
「這些都是虛名,我更希望大豫不需要戰神。」
有戰神則意味著要打仗,打仗苦的還是百姓,背井離鄉,流離失所。
「不管需不需要,殿下永遠都是大豫的戰神,很厲害的。」程筠頓了頓,望了裴燼一眼,「殿下想不想知道一個秘密?」
「改口。」裴燼睇了她一眼。
程筠鼓了鼓腮幫子,紅唇翕動,有些喊不出口,她已習慣了喊殿下,換個稱呼是有難度的。
裴燼靜靜的看著她,等著她開口。
「修……炎。」程筠低著頭,聲音略小。
「連起來喊一遍。」裴燼滿心期待。
程筠的耳朵尖紅了,抿了抿唇瓣,「修炎。」
「皎皎真乖。」裴燼偏頭在她面頰上親了一口。
「哎呀,你還聽不聽嘛?」程筠推搡著他,似嗔帶嬌。
「自然要聽,是何秘密?」裴燼的手搭在程筠的肩上。
程筠手中玩著帕子,「你一定不曉得,你從前曾是我的支撐。」
「此話當真?」裴燼難以置信,「是因為《秦王錄》?」
兩人揚州之前從未見過,皎皎不曉得前世之事,若說揚州之前的交集,那便只剩下《秦王錄》了。
程筠點了點頭,「是,我那時便想你身為皇子,那樣貴重,都要親上戰場,殺敵護國,生死一瞬間,而我作為大豫百姓,被你護衛的一員,有何資格討論生死,活著總歸是有希望的。」
那時的裴燼只是她腦海中朦朦朧朧的一個人,可卻也長久的牽動著她的心腸,正如雲柔所說,她身為一個風塵女子,哪裡有資格肖想大豫戰神。
可時光匆匆,誰能想到大豫戰神成為了她的夫君,疼她入骨,愛她入髓,她也算是圓了一個天大的夢想了吧。
裴燼扶著程筠肩頭的指尖收攏了,微微揚唇,滿是嘚瑟的語氣,「原來皎皎早就傾慕於我。」
程筠含羞帶臊的嗔了他一眼,「才不是傾慕,你少往自個臉上貼金。」
「我不管,就是傾慕,你知道這是什麼嗎?」裴燼捉住她的手親吻。
「什麼?」
「天定良緣。」
第202章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他不知前世的鶯鶯是否看過《秦王錄》,是否也早已傾心他,但他覺得一定是的,他與鶯鶯,本就是兩世修來的緣分,誰也拆不散。
裴燼從不覺得他在西疆的那五年有多麼驕傲,可若是皎皎說那段歲月帶給了她活著的勇氣,那裴燼此生最驕傲之事,就是親上戰場,用血肉之軀,無意中護衛了一個無助的小姑娘。
若是皎皎不能平安長大,那他們也不會有現在的情意綿綿。
兩人本就有娃娃親,皎皎生來就該是他的娘子,他是在無意中護著自個娘子呢。
世間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程筠莞爾一笑,「可能當真是天定良緣吧。」
從娘親那曉得她幼時便與裴燼談過娃娃親,便覺得天意弄人,巧的讓人覺得幕後有人在安排著這一切,過往的苦難,也許就是為了往後的甜蜜吧。
人這一生,也不能什麼好處都被她占了,先苦後甜,也不失為一種好選擇。
「那咱們更該好生珍惜。」裴燼正想趁機與程筠商量下大婚之事。
方定卻在外邊道:「主子,榮宣伯找您。」
裴燼皺了皺眉,江浸月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找來了信國公府。
「快去吧,榮宣伯想必有急事,我等你回來用膳。」程筠笑著讓他鬆手。
「行吧,那我便去瞧一瞧,你若餓了便先吃,不必等我。」裴燼揉了揉她的腦袋。
「知道了。」
程筠看著他離開,又捏起一塊點心吃著,方才還有些怪異的味道,如今吃著卻覺得甜滋滋的,看來人的心情勝過一切美味。
裴燼去了程家的會客廳,因著他住在程家,特意給他弄了個單獨的會客廳,免得商議什麼軍機大事被旁人聽了去。
「怎麼著,是來程家蹭晚膳呢?」裴燼大踏步入內,坐下來喝了口茶。
裴燼滿面春風,江浸月愁容難展,兩個極端。
江浸月行過禮後坐下,「殿下,今日下官見過巫濮空了。」
「嗯,這我曉得,怎麼了?」
「此人絕非善類,還問下官兩位待嫁公主哪一位更美,看著信誓旦旦想要求娶公主。」
「嗤,笑話,我們可從未答應要與巫濮國和親。」裴燼瞅了他一眼,忽然話鋒一轉,「不過嘛,明樂那個倔丫頭,還真是有些棘手。」
「殿下,我方才見過公主了。」
「哦?你勸成了?」看來江浸月也沒多能忍,這就耐不住性子了。
提起此事,江浸月的面色更加難看,「我提出想求娶公主,被公主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