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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程筠也是有私心的,只有她生的兒子做了帝王,才能保住程家接下來的榮耀與平安,爹爹娘親為她做了這麼多,也該到她為程家做些貢獻了,若是帝王血脈里有了程家的骨血,往後程家可永保太平。
裴燼被她這話驚著了,哭笑不得,「你想做太后,那我豈不是得早點死才能滿足你?」
做皇后也便罷了,卻想做太后,這不是當著他的面咒他死呢。
「咳咳,」程筠轉了轉眼珠子,「你也可以當個太上皇嘛,哈哈。」
好像大豫開國以來,就沒有過太上皇,都是皇帝駕崩之後才有的太后。
「你倒是想的挺美。」裴燼捏了捏她的下巴,「再睡會吧,用過早膳讓太醫來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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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早膳,程轍武與原氏在膳廳喝茶,有心腹來回稟,「昨夜富興伯夫人快宵禁時去了一趟程家二房。」
程轍武放下茶盞,看了一眼原氏,「想來是咱們查的動靜大了些,被她知曉了。」
「這不越發證明二房與此事有關,他們心中有鬼了。」原氏嘆了口氣,「當年從她身旁被遣散的婢女都無故去世,若說沒鬼,我是不信的。」
他們哪能想到孟程氏如此會做戲,竟騙了他們這麼些年,若是早查出來,皎皎也不必受這些委屈了。
「哼,你且放心,遲早會抓到他們的把柄,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咱們來日方長。」反正皎皎已找回來了,他們也不急,該急的是二房那些人。
「我等著,罷了,我還是去看看皎皎吧,心裡頭總有些不安。」
「也好,皎皎肚子大了,明晚宮宴便不要出席了,免得折騰一場。」明日是大豫為巫濮國使臣接風的宮宴,按照品階皎皎自然得去,可若不去也無礙。
「也好,我一會與皎皎說說。」
原氏來到程筠的院子,正好太醫在給她把脈,得知方才之事,不免皺眉,等著太醫的診斷。
片刻後,太醫收回手,「回太子殿下,夫人,小郡主瞧著是有些驚悸,心緒不暢。」
「問題大嗎?可要吃什麼藥?」裴燼面色難看。
太醫搖了搖頭,「目前看來倒無需用藥,保持屋內通風,多食果蔬,去外邊散散心便可,小郡主整日待在屋子裡對生產有弊無利,小郡主是頭胎,得多走動,有助於順利生產。」
「那便好,有勞太醫了,」原氏鬆了口氣,忙吩咐雪柳等人將窗戶打開透透氣,「好在天氣逐漸熱了,倒也不必再門窗緊閉。」
裴燼讓人送太醫出去,「既然要多出去走動,那今日午後我帶皎皎出去走走。」
「那便有勞殿下了。」有裴燼在,原氏也不費什麼心思,與程筠說起了宮宴之事。
「你爹爹說你肚子大了,宮宴上規矩多,人多口雜,還是不去為好。」
程筠笑道:「娘親不是才聽太醫說我得多出去走動走動,怎的又想將我關在家裡。」
「你是想去了?」
程筠點了點頭,「想去的,正好出去見見人,總待在屋子裡是有些煩悶。」
她聽裴燼說巫濮國想求娶大豫公主,又有明樂公主與榮宣伯之事,她想去看個熱鬧。
裴燼也道,「您且寬心,有我陪在皎皎身旁,必不會讓她有事,我會護著皎皎。」
這個宮宴他得去,信國公二老也得去,獨留皎皎在府里他也不放心,還是要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他才安心。
「既然想去,那便去吧。」如今誰人不曉得程筠是板上釘釘的未來太子妃,想來也無人會沒眼色的衝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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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燼從信國公府出來,先去了趟秦王府,雖說他已不是秦王,可秦王府邸卻留著,他打算留給未來的閨女,改做公主府邸,秦王府的規格比一般的親王還要大,更何況是給公主,絕對的越矩了,可他想給,旁人也說不著什麼。
推開書架,進入暗室,底下燈火通明,可血腥味太重,即便明亮,卻還覺著有重重陰森之感。
這裡有兩間暗室,一間關著裴澄,一間關著原太子妃連氏。
他推開其中一間,光線湧入其中,裴澄下意識想抬手,卻發覺他的左手已經沒了,想抬也抬不起來,恍惚間看過去,瞧見裴燼,他忙跪行幾步,「三弟,你饒了我吧,我求求你了,你別折磨我了,我受不了了。」
他被關在這個暗無天日的暗室已不知多久,他不知是什麼年月,也不知是什麼時辰,仿佛已過了一輩子之久。
他原先也是不屑的,也是倔強著的,想要爭一口氣的,不肯求裴燼,可是過去許久,他一身傲骨早已被裴燼的手段碾碎了。
裴燼是魔鬼,比煉獄裡的惡鬼也要恐怖,手段毒辣,根本不是人!
可惜裴澄還未近裴燼的身,就被護衛攔住了,裴澄跪在地上,比街邊乞兒還要狼狽不堪。
裴燼掃了他一眼,「左手沒了?」
「回主子,按照您的吩咐,每一旬斷一截指骨,一月斷一根手指,他的左手正是上旬鋸斷的,大夫已看過了,性命無礙。」
魏汾是專門負責在這裡看管裴澄與連氏之人,他從前乾的是殺人不見血的行當,如今卻要小心翼翼的折磨一個人,卻又不能讓人死了,倒也為難了他,不過半年過去,他也有了經驗。
你瞧,裴澄少說受過鋸刑幾十次,卻還活著,到底是他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