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頁
「父皇登基,先帝不少皇子不服,不過安王卻忽然折下了傲骨,恭恭敬敬奉了新帝,之後縱情山水,不少人都說安王是認命了,連父皇也這樣以為,因而這些年對安王還算不錯,我也不曾想到安王並非真的縱情山水,而是一直蟄伏其中。」
程筠滿臉驚嘆,「這也太會演了吧……」演了十幾年,滴水不漏,怕是整個大豫都被他蒙在鼓裡,「可是為何不早不晚,要挑這個時辰?」
如今裴燼與信國公府結親,太子之位已穩固,並不是謀朝篡位的好時機。
裴燼的指腹摩挲著程筠的指尖,不緊不慢道:「也許,安王等不了了。」
若是照前世來說,安王因病薨逝,這一世,興許安王已機緣巧合曉得自個身子不適,才會急急忙忙,趁著巫濮空入京這次挑起事端。
程筠還是不明白,「那敬王與安王一起,到底是敬王想坐帝位,還是安王想?若是敬王,安王會甘心把帝位讓給旁人嗎?敬王還是聖上的兒子呢,若是安王,那敬王何必鬧這一出呢?即便得手,與敬王也無關,安王自然是將帝位傳給自個的兒子。」
「安王沒有兒子。」
「啊?」程筠睜圓了眸子偏頭望著裴燼,「連兒子都沒有,他這把年紀,爭這個帝位做什麼?」
現下她真是滿腦子疑惑了,安王這個年紀還沒兒子,八成往後也不會有了,冒著死罪的風險去謀反,十幾年後,帝位還不是旁人的?
裴燼搖了搖頭,「不知。」
這也是裴燼的疑惑之處,興許只有安王自個才曉得吧。
父皇也正是覺著安王沒有兒子才更為放心,況且年歲也不小了,還有何還鬧騰的,當確定安王與敬王,還有巫濮國之人勾結時,裴燼也想了許久,還是不曾想通,誰又曉得呢。
「可真亂啊,」程筠嘆氣,「罷了,我不管這事,我有些累了,想去歇息,你只與我說,你會不會有危險?」程筠本就不關心朝政,她只想曉得裴燼是否安好。
裴燼低頭親了親她的唇角,「跳樑小丑罷了。」
第213章 . 風波
裴燼看著程筠睡下才離開,他並非大言不慚,若是敬王與安王不勾結巫濮空,他還當真未必曉得此事,可是巫濮空入京,多少雙眼睛盯著,兩人還敢與巫濮空勾結,這不就是自找死路。
不說這是上京,即便是西疆,他也要巫濮空有來無回,裴濯膽子倒不小,只是安王……裴燼還不曾查清楚兩人到底是何時勾結上的。
裴燼去了書房,吩咐了些事,程轍武從宮裡出來,找了過來。
「方才聽聖上說,敬王上了摺子,請求聖上親臨敬王府參宴。」
按理來說,聖上甚少出宮,不過自個的兒子成親,去一趟也合理,敬王只是皇子,不能在宮中舉辦婚宴,在敬王府舉辦婚宴,有聖上親臨,也能看出聖上對敬王的看重。
「父皇答應了?」原本這並不是一件值得多心之事,可是如今敬王安王巫濮空幾人攪合在一塊,便必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程轍武點了點頭,「聖上說將計就計。」
「如我所料,既然裴濯想演這齣戲,那咱們陪他便是。」父皇看著待在宮裡,可耳目眾多,未必沒有發覺巫濮空的不對勁。
「不過二房突然消失,怕是敬王會更為警覺。」
「放出風聲,對外公布當初偷賣皎皎的是二房之人,有了這事,想必能消除一些疑惑,再者,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裴濯沒機會反悔了。」
如今並非最好的時機,可既然裴濯等人要挑這個時候,那說明一切準備就緒,容不得他臨時反悔。
「也好,那大婚當日,皎皎安置在哪更為妥當?」程轍武就怕敬王等人曉得程筠是軟肋,會拿住程筠,威脅他們。
裴燼皺了皺眉,「自然不能去敬王府,宮裡頭怕是也不合適,就在信國公府,多派些人手護衛,岳父不必憂慮,裴濯有多少底牌咱們都曉得,不會危害到皎皎。」
程轍武想了想,也不曾反對,「距離敬王大婚不過幾日了,殿下且先去忙吧。」
去年一個裴澄,今年一個裴濯,便只剩下裴沐了,萬幸裴沐與裴燼交好,在尋常百姓家手足相殘都是極盡悲哀之事,更何況是皇家,動不動就是謀反,絲毫不顧忌百姓蒼生。
裴燼也的確是忙的很,他得出去一趟,找下樑雲川,安排上京布防,儘可能減小對上京百姓的影響,待這次事了,裴燼便要讓梁雲川去西疆了。
程轍武回到前廳,與原氏商議著,「如今皎皎大仇得報,到底皎皎還在孕中,見了血也不大好,不如在城門口施粥三日,給皎皎腹中的孩子積福。」
「這個好,既然要做善事,不如城門外施米,便捷許多,想來上京城的百姓也不怎的缺,還是城外更多困苦的百姓。」
「好,這事就交由你去辦吧。」
原氏點頭,「放心吧。」
從這日起,整個上京都在無形中忙碌了起來,要說最清閒的,還得數程筠的院子,安靜的鳥叫聲清脆悅耳。
裴燼漏夜才歸,今日去了一趟城外,程筠早起時裴燼便走了,一日未見,「總覺著你消瘦了些,還不曾用晚膳吧?」
裴燼搖了搖頭,「你吃過了嗎?」
「吃了,我讓人給你傳膳。」程筠吩咐雪柳去了,裴燼更衣之後出來,晚膳便擺在桌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