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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掃過地上的兩人,皆是死狀可怖,便曉得雲鶯是如何的生死掙扎,看的心中抽痛,他單手攬著雲鶯,抽出腰間別著的摺扇,扇落血濺,人頭落地,隨後抱著雲鶯離開此處。
從密室出來,裴燼原路返回,今日這並沒幾個護衛,也方便了他,想來唐阿三沒想到他們能找到這。
裴燼能找到密室是瞧見了地上新鮮的腳印,其次便是那間房守衛最多,有三個,皆被他解決,屋內空氣流通慢,鶯鶯身上的桃花香經久不散,有一顆香丸掉在了書架旁,極容易便找到了密室。
抱著雲鶯從院子裡出來,玄凌等人守在外邊,看見秦王連忙跑過去,「主子。」
在場諸人看見雲鶯身上的血跡都驚了,往日那張嫵媚多姿的面龐只剩下蒼白,在鮮血的點綴下毫無生機,觸目驚心。
裴燼冷著臉,已在壓制自個的脾氣,可說出口的話還是比萬丈寒冰要冷,「方定,去請綏源神醫,玄凌,留活口。」
人救出來了,便不必顧忌太多,老巢都找到了,只要找到帳本,那些人一個也跑不了,裴燼一個都不會放過。
各自領命,裴燼將雲鶯抱上馬車,回到別院。
綠皎等在別院影壁後哭了整個下午,乍一看見雲鶯鮮血淋漓的出現,嚇得險些昏過去。
「去準備熱水。」裴燼撂下這句話步伐沉穩的抱著雲鶯去了西廂房。
雲鶯唇瓣漸漸發白,面色卻逐漸紅潤,發出不適的嚶嚀聲,裴燼方才瞧見地上有一隻碎碗,他也正是聽見了碎碗聲才找到她,不知她喝進去什麼沒有。
他將雲鶯放到架子床上不久,綠皎就和幾個丫鬟提了熱水進來,雲鶯這般必定是要沐浴了。
「王爺,奴婢們為雲姑娘沐浴吧?」綠皎愧疚許久,想為雲姑娘做點什麼。
誰知裴燼卻拒絕了她,「不必,出去。」
他不知雲鶯身上有何傷口,必須得自己瞧過才安心。
綠皎也不敢多言,連忙拿出一套乾淨的中衣掛在落地屏風上,出去合上了門。
裴燼褪去雲鶯的衣裳,上頭沾染了血漬,已經乾涸,不僅僅面上變得緋紅,連肌膚也滾燙,呈現緋色,發熱了一般。
裴燼皺著眉頭,心裡有些猜疑,又不敢確定。
他將雲鶯剝了個乾淨放到了浴桶內,仔細打量過每一處,姣美的身姿在眼前,可他沒有絲毫的旖旎,只是想看清她哪裡受了傷。
小心翼翼的用帕子擦乾淨她臉上的血漬,露出似粉桃的臉蛋,在熱水的澆灌下,蒼白的雙唇也有了些血氣。
下巴和脖頸間有青紫,左右手皆有劃傷,幸而只有一處有些嚴重,他用帕子包裹著,還有雙臂間,應是被麻繩綁過留下的印記,其餘的便沒了。
裴燼正要鬆口氣,卻瞧見雲鶯顫顫巍巍的睜開眼,一雙剪水秋瞳泛著瀲灩光芒,嫵媚嬌艷,奪人攝魄。
他扶著雲鶯香肩的手有片刻掙扎,兩人這般相處,屬實有些越矩,她若是氣惱,也是正常。
「鶯鶯,可有哪裡不適?」裴燼的語氣極盡柔和,生怕嚇著她。
「熱……」雲鶯紅唇翕動,嗓音柔媚卻極其細微。
裴燼的喉結上下滾動,肌膚相碰處,連他的溫度也升高了,狹長的眼眸微眯,她似乎沒意識,雙瞳睜著,卻像是看不見一樣。
雲鶯的手掙著要動,裴燼怕她弄傷自己,握住她的手腕,「鶯鶯,你認識我嗎?」
「好熱……嗯……松、鬆開……」雲鶯完全沉浸在自個的意識里。
掙扎之時發覺裴燼的小臂好涼,她把自己的臉貼了上去,「好舒服……」
裴燼下意識攥緊了手,手背青筋爆起,咬緊牙根,額心冒出了汗珠,「鶯鶯,醒醒。」
這時他若還不清楚雲鶯被下了何種藥,他便白活這許多年了。
柔軟卻滾燙的細膩肌膚在裴燼身上蹭著,他血氣上涌,腹部生熱,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眼前一絲不/掛之人又是心上人,他需要極強的定力才能忍住。
「殿下,綏源神醫到了。」屋外傳來方定的聲音。
裴燼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腹中濁氣,輕柔的推開雲鶯的臉蛋,將她從浴桶中抱到榻上,為她穿好中衣。
雲鶯極其不配合,她現下很熱,似在火中烤一般,哪裡願意穿衣裳,等裴燼為她穿好,自己也出了一身汗。
將人抱到架子床內,開口讓綏源神醫進來。
「神醫,鶯鶯似乎中了催/情藥。」裴燼摁住雲鶯的手,不讓她亂動,「還有手心有傷口,頸部有青紫。」
綏源看見雲鶯這副模樣便猜出來了,一語不發的為雲鶯把了脈,隨後皺了皺眉,「藥性霸道,等她醒後,興許會忘記剛才之事。」
「您可能解?」裴燼心想能忘記也是幸事,今日之事,只盼她永遠別想起。
「自然,挽起她的衣袖,老夫為她施針。」
綏源神醫一番施針,雲鶯呼吸逐漸平穩,睡的安穩些了。
隨後又給她的雙手上了藥,寫了一份安神的藥方,離開前綏源神醫道:「你若不能護住她,不如放手,她若是不跟在你身旁,想來不會受這份苦。」
來前方定已和綏源說了經過,綏源辦事不想稀里糊塗,非得知曉來龍去脈,方定只能說了,雲鶯這次是無妄之災,是被裴燼連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