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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旭不曉得她過去之事,可薛承煦卻清楚的很,甚至比殿下曉得更多,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可以讓聖上賜她欺君之罪的大錯。
雲鶯雙臂環著膝頭,緊閉雙眼,忍不住的問自己,為何她的命這樣苦,好不容易能過個安穩的日子了,可卻是波折不斷,還是說她本就命途坎坷,別想過安穩的好日子,老天便非要如此戲弄她嗎?
雲鶯想了很久,可什麼都沒想明白,只能見機行事,她是不可能主動去找薛承煦的,她只當沒看見紙條,盼著薛承煦腦子能清醒點,兩人之間的事揭開,他也活不了。
一整個下午,雲鶯都提不起勁,薛承煦能將紙條悄無聲息的塞入銀箏的香囊,亦能威脅到銀箏的性命,即便提醒銀箏也無濟於事,此時此刻,她真後悔讓銀箏來上京了,果然不該衝動。
今日殿下公務繁忙,並未回府用晚膳,凝玉遞來一份名帖,「安王妃過壽,邀請主子前往。」
「只邀了我嗎?陳庶妃與胡庶妃可邀請了?」
「聽說還邀請了陳庶妃,並未邀請胡庶妃。」自從胡庶妃解了禁足後,便不大愛出院門,雲鶯也許久未瞧見她了。
說句實在話,有時王府安靜的讓雲鶯覺著整個王府只有她一個女眷,那些女子的勾心鬥角,似乎少的可憐,也只是她初到王府時和眾位姬妾們打過照面,和兩位庶妃有過交鋒,之後便再沒了。
而秦王夜夜宿在芳菲苑,極少數睡在扶風堂,若是日後王妃入府,殿下不在,她還真有些不習慣呢。
「安王妃是個怎樣的人?」她似乎從未見過安王妃,上次宮宴也未在意,好端端的怎會邀請她。
「安王是聖上的兄長,但喜好山水美景,詩詞歌賦,不戀權力,很得聖上看重,安王妃也是個極其溫柔賢惠的女子,時常跟著安王外出,據說兩人走遍了半個大豫。」
雲鶯點了點頭,那就是一個沒有實權,不讓聖上忌憚的王爺了,這樣的王爺對於聖上來說最好不過了。
「我先問問殿下吧。」若是殿下允她去再說,也不曉得殿下可會去。
夜間裴燼回來,沐浴之時雲鶯提起此事。
「伯母壽宴時本王得去京郊一趟,既是邀請了你,你便去吧,伯母是個好性子,從不與我們這些小輩紅臉,幼時都愛去安王府玩,伯父對我們也不錯,尤其是老五,最愛黏著伯父。」
雲鶯點了點頭,殿下所說老五便是五皇子敬王,她在宮宴上見過。
「安王妃也請了陳庶妃。」
裴燼皺了皺眉,大抵是沒有想到還邀請了陳氏,自從雲鶯入府,他都要忘記後院那些姬妾了,看來他得找個時機與她們聊一聊,若是願意出府的,便放她離去,不願出府的,安生在後院待著,他也能養著她們一世榮華富貴。
他如今與鶯鶯相處慣了,日後也不會再有其他女子,徒勞耽誤了她們。
「你可願意同陳氏一道去?」
雲鶯揣測著秦王心意,略微頷首,「有陳姐姐在,鶯鶯也能壯膽。」
陳庶妃自從她初入府時來過一次爭權之外,也不曾給她找麻煩,她自然也沒有奪了陳庶妃後院管家之權,兩人算是相安無事。
這次殿下不去,雲鶯是有些忐忑的,生怕自個去了出醜,可是她也曉得,她不能時時刻刻都依賴著殿下,她也得自個立起來,若不然永遠都會被人壓一頭。
她入京也有段時日了,該出去見見世面了,等日後她怕是連這樣的機會也無,她是想去的。
「那便去吧,多帶幾個婢女。」裴燼也想雲鶯與上京的夫人閨秀們多多相處,日後總是要接觸的。
雲鶯滿口應了下來。
也不知是否是因為薛承煦之事,一連兩日她都有些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了,可細想,好似也無其他事發生,只能隨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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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姐,上京可真是繁華啊,我許多年沒有回京了。」湯雅挽著堂姐湯繡的胳膊,東張西望,她昨日才回京,有些累了,倒頭就睡,現下才纏著湯繡出門閒逛。
「是啊,叔父調任回京,往後你就可以在上京住下了,再挑一位佳婿,和和美美。」
湯家有兩兄弟,湯繡是長子湯項所出,湯項如今任右僉都御史,而湯吉外放去了揚州歷練,如今因著天花一事處理及時,即將調任回京,湯雅與母親先行入京。
湯雅聞言羞紅了臉,「堂姐你取笑我。」
母親本想在揚州為她選婿,可想到父親即將調任,便也沒著急,如今湯吉提前調任回京,母親的確是說想她在京中挑婿。
可惜錯過了選秀之期,若不然她能嫁到皇子府裡頭去可就好了,雖不能做正室,庶妃總能撈著一個,也是頂頂的富貴,也能光耀門楣。
「哈哈,好了,不說了,今日我們在外邊用膳吧,你想吃什麼?」
「我對上京又不熟,堂姐做主便是。」
湯繡往前瞧了瞧,「那就去佳膳樓吧,佳膳樓的藥膳能滋顏養膚,現在京中貴女都愛去佳膳樓。」
「好,聽堂姐的。」
兩人來到佳膳樓,徑直上了三樓,有夥計來迎,「二位客官裡邊請。」
湯繡問道:「可有雅間了?」
「真抱歉,小店雅間滿了,貴客坐窗邊可好?」正是用午膳時,佳膳樓人滿為患,雅間一早便被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