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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太多貴胄了,她記得腦袋都要疼了,又想著她許是沒機會出門,記不記也無大礙。
「對了殿下,今日有兩家女眷送來賀禮,鶯鶯也不知該如何回,照著差不多的價回了。」
她只是一個妾室,雲鶯也不明白為何她從未在上京露過面,竟也有人送來賀禮,著實奇怪。
不過聽凝玉說,外頭對她似乎有頗多流言,最多的竟說她是裴瑜的娘親,所以才會被殿下寵愛,似乎眾人都覺著裴瑜是殿下的子嗣。
「無非是討好你,你回了他們反倒忐忑。」那些人耳目倒靈通,鶯鶯昨日才到京,今日便有人送來賀禮。
雲鶯想起那雙似狼眸兇狠的眼睛,鼓起勇氣道,「殿下,鶯鶯今日見著瑜小郎君了。」
「你去前院了?」裴燼略微驚訝。
「並未,他來了芳菲苑,來了兩次,趴在牆頭,我瞧著有些危險,想讓他下來,可他不理,殿下,他是您的子嗣嗎?」
「你想什麼呢?」裴燼笑了笑,傾身靠近雲鶯,熱氣噴灑在她鬢邊,「昨夜本王可是初次,難不成鶯鶯想賴帳?」
雲鶯聞言心頭跳了跳,語無倫次,「我沒,殿下,有人……」
這還有侍從呢,被人聽見多羞。
裴燼可不在意,極其霸道,「有人又如何,王府里本王想如何便如何。」
雲鶯鼓了鼓唇,「是,殿下說的極是,那小郎君是哪來的孩子,鶯鶯瞧著有些瘦弱,是不是無人照看他?」
「本王撿的,你喜歡他?」似乎女子偏愛孩童,可裴瑜那性子,和一般的孩童著實不同。
雲鶯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只是一個小孩子罷了,不過聽到殿下說非他的子嗣,雲鶯心頭有些喜悅,那塊大石頭放下了。
「只是瞧著他有些可憐,看我時眼神警惕,遞給他糖酥餅,他似乎想要,可最終卻沒拿。」
裴瑜的眼神讓雲鶯想起了幼時的自己,似浮萍一般飄蕩著,無父無母,生怕哪一日便遭了難。
原來是殿下撿的,那也是無父無母的孤兒罷,不過他命好,進了秦王府,衣食無憂。
「你喜歡孩子嗎?」裴燼在膳廳的圓凳上坐下。
雲鶯在裴燼身旁坐下,「自然喜歡。」哪有母親不愛自個的孩子。
裴燼瞧著她,忽然問,「若是日後王府有其他姬妾生的孩子,你喜歡嗎?」
雲鶯心中一沉,殿下這樣問是何意?是怕她會害殿下的子嗣嗎?
主君們皆厭惡善妒的女子,若不然「七出」中也不會有「妒」這一條,善妒是可以被休棄的,也是不被世人所喜的,義母曾說,即便妒忌,也不能表露,沒有主君喜歡善妒的女子。
雲鶯抿了抿粉唇,似蝶翅般的長睫眨了眨,指尖攥著袖口,自認為思忖了個十分得體的回應,「殿下是鶯鶯的天,殿下的孩子自然也是鶯鶯的孩子,鶯鶯一定視如己出。」
這話忒假,可卻是無數男子想聽見的,誰不是盼著後院妻妾和睦,異母子女親近如手足。
雲鶯自認為這話說的十分識大體,找不出絲毫錯漏,即便日後殿下有其他子嗣,她也不會去害他們,稚子無辜,她下不去手。
可她這話一說出口,裴燼的面色倏然便冷了下去,連握著雲鶯的手也用了些力道,似笑非笑,「鶯鶯可真是賢惠。」
第36章 . 第九更「鶯鶯真乖。」
雲鶯咽了口口水,她若是真把這話聽進耳朵,那她便白活了,分明殿下是不悅的,可她卻不曉得殿下為何不悅。
她都如此的為殿下考慮,如此的「大度」,殿下怎會不悅呢?
她原想開口挽回一二,秦王卻鬆開了她的手,「用膳。」
雲鶯點了點頭,到嘴的話咽了下去,坐著用膳。
這頓晚膳,兩人都十分安靜,比起午膳時的溫馨,只剩下尷尬蔓延,雲鶯著實不懂殿下為何又惱了,難不成殿下喜歡善妒,心狠手辣,會加害子嗣的女子?
殿下的口味可真獨特。
雲鶯沒想明白,卻在一個時辰後的拔步床內被迫改口。
裴燼熾熱的大掌鉗住她,微涼的玉扳指貼在肌膚上,熱與冷交纏,燙的她戰慄,昨日折騰一場,雲鶯原以為殿下今日不會再來,卻不曾想他今日比昨日還狠。
雲鶯如在雲端飄蕩,不上不下,可就在此時,裴燼卻停了下來,微微傾身,深邃雙目犀利的望著雲鶯濕漉漉的眸子,「鶯鶯,若是本王與其他女子如此這般,你會難受嗎?」
雲鶯的神思瞬間從雲端跌落至地獄,殿下這話問的,與方才那句話有異曲同工之意,皆是一個「妒」字。
不該在主君面前表露「善妒」,是她一直以來所學的,刻在骨子裡的念頭,她顫著聲道:「鶯鶯不敢善妒。」
「是嗎?」裴燼冷笑一聲,眸中閃過兇狠。
「殿下!」雲鶯瞳仁睜大,眼前一片虛無,腦中混沌。
之後裴燼不緊不慢的吊著她的胃口,不肯給她個痛快。
雲鶯咬著牙,漂亮的桃花眸盈滿了淚水,原先還能忍著,可隨後遍體酥癢,仿佛是有無數隻螞蟻在啃噬她的肌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不得不開口求饒,嗓音嫵媚動人,「求殿下饒了鶯鶯。」
「那鶯鶯知曉該如何求嗎?」
「殿下……」雲鶯嗓音顫抖。
「本王想聽鶯鶯說實話。」裴燼勾著嘴角,笑容陰惻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