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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一場一場的雪,天氣冷,我給你拿了件狐白裘,最是保暖,你穿上禦寒。」裴燼從地上的木盒裡取出了那件狐白裘,放到了床榻上,瞬間把床榻占了一半。
狐白裘原本是按照他的尺寸做的,但如今她有身孕,大倒是合適,就是有些長,方才已讓繡娘臨時裁剪了一些,裁成了合適她穿的長度。
程筠的手搭在衾被上,白色的狐毛放在她手心,柔軟的似雲朵一般,的確比她那件狐裘舒服。
「臣女不能收,這太貴重了。」這樣好的皮子,怕是幾年也難遇到,她若是收下,爹爹娘親必定會曉得。
「正是因為貴重才給你,你那件狐裘不如這件保暖,聽話,免得凍著了。」裴燼將狐白裘蓋在鶯鶯身上,若非珍稀難得,他也不必來一趟,給鶯鶯的,自然要最好的。
「殿下,我不冷,您還是留著自個用吧,明日您別來了,爹爹不會讓您進來的,您別凍壞了自個的身子。」
裴燼聞言笑了笑,湊了過去,「鶯鶯心疼了?」
程筠被他忽然湊上來的俊臉驚了下,耳廓霎時紅了,連忙垂下濃密的羽睫,語氣軟軟的否認:「殿下想多了。」
第171章 【第二更】大騙子……
裴燼抬手捻開一縷她頰邊的髮絲,目光灼灼,「鶯鶯,你若是心疼一分,即便再站幾日,我也心甘情願。」
裴燼說話間呼出的熱氣散在空氣中,兩人湊的太近,程筠能從他身上聞到外邊凌冽的冰雪氣息,在暖烘烘的屋子裡無端生出幾分曖昧。
程筠忍不住往後退,可已是退無可退,況且她身懷有孕,身子不便,只能顫著眼帘要裴燼往後退。
「殿下,男女授受不親,求您自重,夜已深了,您還是快些離去。」再待下去,程筠不知自個能否偽裝的住,殿下也湊的太近了些。
裴燼退開了些,卻並不想走,「我才來一會,你就要趕我走,你們信國公府的圍牆築的這樣高,我翻牆進來一次可不容易,你讓我多待一會可好?」
坐在這兒,望著她,哪怕什麼都不做,哪怕她忘了他,可只要兩人同在一處,心裡便滿足了。
程筠微微咬著下唇,面色為難,怯生生的瞧了他一眼,仍舊道:「翻牆非君子所為,殿下乃大豫儲君,不該這樣做。」
「這又有什麼,當初在揚州,我也翻過你的窗,只是你不曉得罷了,那時你住在樓上,可比翻信國公府的牆麻煩多了。」雲樓的後邊就是陽明湖,若是一個不小心,他就得掉進湖裡餵魚,現下倒也不難翻。
「什麼?」程筠皺著眉頭,殿下在揚州何時翻過她的窗?她為何半點印象也無?
指尖收攏,她忽然想起來了,初遇到殿下之時,她有幾日睡的格外沉,晨間醒來便發覺床邊的燭火熄滅了,還有那次在脖頸上的青紫印記,原來竟是殿下所為,她還當是自個不曾睡好。
瞧殿下那嘚瑟的模樣,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了,程筠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可到底如今她是失憶之人,不該記得,再生氣,也只能忍住了,往後再與他算帳。
「你可是想起什麼了?」裴燼看她抿著唇不說話,似在回想什麼,忐忑的滾了滾喉結。
程筠搖了搖頭,「想不起來,頭疼的很。」
「那便不要想了,我可以將往事告訴你。」裴燼聽到她說頭疼,又捨不得她再想起。
「既然如此,殿下可以說說我為何會隨著殿下回京嗎?」程筠真想聽聽殿下會說真話還是瞎編。
「自然是因為我們情投意合,你傾慕於我,我也愛慕你,因而你才隨我回京。」裴燼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開始胡編亂造,得讓鶯鶯曉得兩人之前是十分恩愛的,這才能讓鶯鶯心軟。
程筠聽他這樣說,心中真是閃過一萬句罵人的話,偏生還不能說,殿下可真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欺負她失憶了,竟這樣哄騙她。
她扁了扁小嘴,微微搖頭,「不對,我聽旁人說我不是自願隨殿下入京的,為何殿下說的與旁人不同?」
裴燼心裡咯噔了下,卻仍舊臉不紅心不跳的道:「旁人是騙你的,我是你的夫君,自然更為清楚我們之間的事,旁人哪曉得這些。」
誰在鶯鶯耳邊亂嚼舌根子,別被他曉得,非扒了他的皮。
程筠面帶迷茫,有些懵懂的問,「殿下不曾騙我嗎?」
「我怎會騙你,你瞧我身上這衣裳便是你做的,我都穿舊了,自然是心儀你的。」裴燼扯了扯身上的衣裳,雖說都是玄色料子,可鶯鶯做的就是與眾不同。
程筠在心裡哼了聲,大騙子!從來都不曉得殿下這樣會騙人。
「那我為何會去北漠呢?若是心儀殿下,不是該在上京嗎?」
「咳咳,」裴燼清了清嗓子,繼續編,「是這樣的,我被廢太子陷害,不曾保護好你,你是被廢太子擄走了,我不曾找到你,但我一直都在找你的,鶯鶯,東宮的院子我都給你布置好了,始終等著你回來。」
若事情當真是這樣便好了,裴燼也不必心如刀割的懊悔鶯鶯為何要離開他。
程筠看裴燼低下了腦袋,心想他的臉皮到底有多厚,竟還將此事怪到了廢太子身上,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滿嘴謊話,娘親當真是說的對,就不該心疼男人,他就是個騙子,連真話都不曉得說,真是白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