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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鶯鶯是被旁人擄走,那她這樣說亦無不妥。
「此話當真?」裴燼聞言臉色好了些,他便曉得,鶯鶯不會離開他。
雲瀲月跪了下來,「妾身不敢欺瞞殿下,還請殿下早日救出娘娘才好。」
她雖擔憂雲鶯,可雲鶯既然出逃,那勢必有萬全之策,或是她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雲瀲月決不能讓殿下曉得鶯鶯有過出逃的念頭。
「若是有消息,即刻來回稟,太子妃失蹤,可是關乎國之大計,梁雲川,隨孤來。」裴燼扔下這話轉身便走,他還得回一趟莊子,仔細瞧瞧,有何其他線索。
裴燼帶著梁雲川走了,雲瀲月被婢女扶起,驚詫不已,殿下方才說什麼,太子妃?雲鶯被冊封為太子妃了?
可若是如此,雲鶯為何還要出逃?著實令人費解,也讓雲瀲月擔憂起來,莫不是鶯鶯真被人擄走?
侯夫人瞧了一眼雲瀲月,悻悻而去,前些日子鬧了這麼一場,雖對外說雲鶯並非揚州雲鶯,可內地里還有誰不曉得,侯夫人自然也曉得雲鶯也是揚州雲樓出來的,與雲瀲月同出一脈,那時才想起,怪不得初次見,殿下便給了雲氏那樣的臉面,讓雲瀲月與雲鶯相處。
如今照殿下所說,雲鶯是太子妃了,那雲瀲月的身價豈不是也高了?有太子妃做姐妹,這是多大的福氣啊,這讓侯夫人不免也有些不安。
走出永康侯府,梁雲川跟在裴燼身後,「殿下,您有何吩咐?」
裴燼點了點頭,「你派人將整個上京都搜查一遍,不放過每一個角落,無論是誰家的地窖、密室、暗格,只要能藏人,掘地三尺也要給孤找到太子妃。」
梁雲川忙拱手應下,「是,微臣遵命。」
裴燼翻身上馬,「玄凌,派人去城外找,將整個上京翻過來找。」
若真是上京之人擄走的鶯鶯,他還不信找不著了。
裴燼回到莊子裡,進了屋子,凝玉等候在一旁,一顆心高高提起,已過了午膳時分,可主子卻還沒半點蹤跡,當真是嚇的凝玉不輕。
裴燼在屋子裡走動,走到妝奩前,發覺昨日雲鶯戴的簪釵都在,說明她是卸去釵環之後才離開此處。
他又走到衣櫃前,衣裳整齊的擺放著,一時之間還真瞧不出什麼。
「凝玉。」
「奴婢在。」
「你可記得太子妃有幾件衣裳,幾樣首飾?」裴燼不想將雲鶯往主動逃離的方向想,可是事到如今,卻讓他愈發忍不住多思,若鶯鶯當真是主動離開呢?
「奴婢記得。」凝玉點頭,她一個人伺候了雲鶯一月,早已熟知。
「你來看,可有少了衣裳與首飾。」若鶯鶯當真是主動離開,勢必會帶走一些東西。
凝玉忙上前清點,但需要時辰,裴燼便在屋子裡轉悠,視線停留在了窗台上,他抬手推開窗,眉眼一冷,窗台上有腳印,是鶯鶯的,還是旁人的?
不容裴燼多想,凝玉高聲道:「殿下,主子這兒少了三件衣裳,一件群青色半臂襦裙,一件茶色交領襦裙,還有一件銀鼠色交領襦裙,都是主子平常甚少穿的。」
雲鶯平日喜好穿桃色等嬌嫩之色,因著殿下喜愛,顏色嬌嫩些也顯的人氣色好。
「首飾呢?」裴燼攥緊了手,嗓音愈發低沉。
凝玉搖了搖頭,「首飾不曾少。」
「你可曉得她的私房錢存放在哪?」若當真是主動離去,勢必要帶上私房錢。
凝玉仍舊搖頭,「奴婢不知,主子從未說過。」主子雖信任她們幾個,卻從未將私房錢交給她們打理,也不知放在哪。
裴燼的臉色猶如寒冬,若是鶯鶯當真被人擄走,不可能一下子少去三件衣裳,他回到窗台上,視線往上,圍牆有些高度,憑她一人很難爬出去。
裴燼的視線又往下,雜草叢生,這後邊無人料理,他望著那一片雜草,狹長的雙眸微微眯起,翻身跳過窗台,踩到了草叢裡。
他走到那片雜草最為凌亂之地,用腳踢開,一個狗洞赫然在目。
一剎那,裴燼的面色烏雲密布,黑沉沉的瞳仁深不見底,攥緊的雙拳手背上青筋暴露,咬著後槽牙,唇瓣間溢出的嗓音猶如萬丈冰窖,「鶯鶯,你為何要逃呢?」
「啪……」一滴麵湯濺到雲鶯的手上,微微發燙,她忙揉了揉。
鏢隊已趕了一夜的路,現下遇到個麵攤子,便停下來吃碗麵,這第一口面才夾起,雲鶯便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冷顫,弄得沒夾穩,面掉回碗裡,濺起了一滴熱湯。
「趙姑娘,可是面不好吃?你在家錦衣玉食,想來是沒吃慣吧。」蕭颯大口吃著面,舉止灑脫。
雲鶯已曉得蕭颯自幼習武,不似尋常女子,倒有些羨慕她。
「不是,只是有些燙,趕路有面吃已然不錯了。」
「你說的對,若不是恰好遇到麵攤,便只能吃乾糧了,乾巴巴的,噎得慌。」
「走鏢這樣辛苦,蕭姑娘怎麼選了這一行?」雲鶯也低頭吃麵,不想耽誤了眾人的時辰。
「害,還不是我爹,逼我習武,有了一身武藝,便總得派上點用場,我倒是想保家衛國,不過如今大豫安定,也沒我等用武之地啊。」
雲鶯有些奇怪,「軍中也收女子嗎?」可她聽聞軍中只有男子,女子不能出入軍營。
說到這個,蕭颯便來了興致,「若是旁的地方,那自然是不成,但在北漠,有一隊娘子軍,專收女子,那才叫巾幗不讓鬚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