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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張氏一直想往後退,卻被押上了長凳,大叫了起來,「程文宇,你想我們跟著你去死嗎?」
程文宇閉了閉眼,長嘆一聲,「我招便是,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承認,當初的確是我指使的三妹,要她將程筠偷走。」
他頓了頓,睜開眼,不甘心的看著程轍武,「你我都是嫡子,憑什麼你可以襲爵,霸占萬貫家財,而我卻得屈居人下,成為一個二房,我想襲爵,我有何錯?」
兩人都是嫡子,只不過他年紀比程轍武小几歲,便不可以襲爵了嗎?沒有這樣的道理,程轍武已有軍權在身,戍守北漠多好,信國公的爵位傳給他,一舉兩得,可程轍武非得都霸占著,他豈能不恨!
程轍武的眼神很冷,吩咐道:「給他解綁。」
程文宇愣了下,不明白程轍武這是何意?難不成就這樣輕易放過他?
就在程文宇身上的麻繩落地時,程轍武快步上前,揮手一劍刺在程文宇的胳膊上,瞬間血流如注,程文宇後知後覺慘叫一聲,捂住胳膊,咬牙切齒,「程轍武,你瘋了嗎?我可是朝廷四品官員,你膽敢動我!」
程轍武動作太快,讓程筠都嚇著了,她還當爹爹會移交官府,對朝廷命官動私刑是要受責罰的。
「今日我要你的狗命!」
程轍武也不一劍解決,反而這一劍那一劍,用劍刃刺出不足以立時三刻斃命的傷口,可是卻讓程文宇渾身是血,疼的出冷汗,雖無人押著他,可在程轍武跟前,他毫無反手的機會。
程文宇在院子裡東躲西藏,程轍武追上便刺一劍,不一會程文宇便跑不動了,身上的血很快將衣裳染紅。
程轍武只恨不得將程文宇一刀一刀剮下來。
程筠皺著眉頭走上前去,想要勸一勸爹爹,莫要為了這樣的人背上責罰,裴燼卻拉住了她,「不必憂心,我在。」
不過是一個死有餘辜的四品官員,在大豫的朝堂,掀不起風浪。
程轍武一點點靠近程文宇,程文宇手挪著地往後退,狼狽至極,痛哭流涕,「大哥,我錯了,別殺我,別殺我,求求你……」
在死亡跟前,尊嚴算得了什麼?
程轍武雙眸泛紅,像是在戰場上殺瘋了,今日他便要用程文宇的血來彌補皎皎。
他不欲再與程文宇兜圈子,打算一劍了結了他,免得夜長夢多,誰知日後還會鬧出什麼么蛾子,即便是會被聖上訓斥,他也要殺了程文宇,為皎皎報仇!
就在他舉起劍時,程文宇突然大喊起來,「太子殿下,我曉得敬王的秘密,我願意告訴您,只求饒我一命!」
他這一喊,讓程轍武手裡的劍停頓下來,敬王是個敏感的字眼,看向了裴燼。
裴燼皺了皺眉,「敬王的秘密,你怎會曉得?」
程文宇抓住機會,連滾帶爬的跑到裴燼身旁,跪在地上,「我願將功折罪,將敬王的秘密告知太子殿下。」
「說。」裴燼言簡意賅。
程文宇卻道:「殿下得答應饒我一命。」
「呵,你也配與孤討價還價?」裴燼冷笑一聲,順手抽出了玄凌手中的劍,抵在了程文宇的脖頸上,「說還是死?」
程文宇連忙繃緊了身子,咽了口口水,「我說,我說,」他別無選擇,說出來興許能活命,「敬王勾結巫濮國,意欲在敬王大婚時謀反,我願意做殿下的內應,將功折罪,求殿下饒命!」
這話一出,眾人面面相覷,謀反可是死罪,敬王豈敢?
可裴燼卻一點也不驚訝,「沒了?」
程文宇一愣,急忙解釋,「殿下,我所言句句是真,我願意背叛敬王,做殿下的內應,將敬王的安排告知殿下,求殿下救我一命。」
這時程轍武幾步上前,看著裴燼,難得的露出猶豫,「殿下。」
雖說給皎皎報仇要緊,可謀反是大事,會牽連太多人,倒不如暫且先留著他,待處理乾淨此事再殺了他不遲。
裴燼卻漫不經心的笑了下,抬手示意信國公不必多言,隨後左手覆上程筠的雙眸,右手劍鋒一轉,一道鮮血濺射在了裴燼玄色的衣裳上。
程文宇瞪大了眼睛,脖頸鮮血淋漓,「殿……」
裴燼嗤笑一聲,冷聲道:「傷害皎皎之人,多活一刻孤也嫌命長。」
第212章 瓮中捉鱉
二房幾個人與孟程氏瞧見裴燼直接殺了程文宇,驚得面色慘白,生怕下一個死的是自個,想要尖叫,卻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信國公,方才他說的這事,可別走漏了風聲,剩下的,由您來處置,我先帶皎皎回院子。」裴燼將劍還給了玄凌,面上波瀾不驚,好似方才殺的不是一個人,只是一隻螞蟻。
程轍武很快回神,點頭示意,「殿下請便,接下來的家事,我會好生料理。」
他略微想想也曉得,既然裴燼會直接殺了程文宇,那就說明程文宇這秘密對於裴燼來說並不是秘密,看來上京又要掀起波瀾了。
裴燼扶著程筠,程筠抿了抿唇,「爹爹娘親,我先回去了。」
她的視線不曾落在程文宇的身上,若是從前,看見死人大抵是會怕的,可是經過這一年,她倒是覺得死一個人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更何況是害她漂泊無依十餘年的罪魁禍首,本就該死。
「去吧。」原氏拍了拍程筠的胳膊。
裴燼帶著程筠離開,程鈺咽了口口水,「殿下下手可真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