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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喂,什麼叫我念叨,你是嫌我囉嗦了?」蘇貴妃聽到這話便不高興了,偏過身子坐著,滿臉委屈。
泰和帝心裡一咯噔,又說錯話了,連忙討好的湊過去,「哪有的話,你誤會我了,我是說你慈母之心,都怪我不會說話,別生氣。」
一國之君如此低聲下氣,若是在外邊,一定會眼珠子掉一地,可在長樂宮,眾人卻見怪不怪,聖上寵著娘娘到了溺愛的份上,萬事皆順著娘娘,娘娘被聖上寵的嬌氣異常,半點委屈也受不得,聖上自個寵的,如今可不得自個去哄。
裴燼看著父皇哄了母妃一會,母妃很快喜笑顏開,想起了前世父皇被太子害死之後,母妃鬱鬱寡歡,不過一年便隨父皇去了,這一世,他必定不會再讓同樣的事發生。
「燼兒,你們方才說什麼強搶民女,難不成你帶回來的那個小姑娘是你搶回來的?」哄完了人,泰和帝才想起來說正事。
「父皇,話別說的這樣難聽,這是合理爭取,不是您教兒子想要什麼就得去爭取,用點手段也無傷大雅,您還說當初母妃也是您搶回來的,兒子這是謹遵父命。」裴燼記得,當初父皇和他說起時甚為驕傲。
蘇貴妃一聽這話就怒了,在泰和帝的腿上掐了一把,「你瞧瞧你是怎麼教孩子的,教出個土匪。」
「嘶,蓉兒輕點,咳咳,這都是過去的事了,就別提了。」泰和帝臉色尷尬,瞪了裴燼一眼,坑爹的兒子,一回來就給他找事。
裴燼聳了聳肩。
泰和帝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看著裴燼,「若是那姑娘自願伺候你倒也無礙,你好歹是大豫的秦王,可不能欺負大豫百姓。」
「父皇放心,她如今已是心甘情願。」至於之前,不提也罷。
泰和帝笑了笑,心想兒子還是像他,「那便好,你也是時候該成家了,這次回來便不要再去西疆了,留在上京,早點給你母妃生個孫子,免得她說日子無趣。」
裴燼滿口答應下來,乖順的不像是他,「兒子聽父皇的,正想求父皇賞賜她一個位份。」
「哦,這事好說,想要個什麼位份?」見裴燼答應,泰和帝也好說話了。
「兒子想請封側妃之位。」
「行,那就側妃。」泰和帝不在乎雲鶯是誰,家世背景如何,難得見裴燼有心儀的女子,這可關乎自個的孫子,自然是答應了,又不是王妃,無論是側妃還是侍妾,都是妾室,在泰和帝眼裡都一樣。
「不行,我不答應。」蘇貴妃攏了攏衣袖,板起了臉,「且不說她只是八品小官之女,王府里的陳氏算是你表妹,又是五品郎中之女才得了個庶妃,又為你管了兩年的後院,你這樣會寒了她的心,也會讓朝中大臣議論,雲氏身份低微,本該從侍妾做起,可你難得這樣心儀一個姑娘,便破格封為庶妃,若是日後生下一兒半女,再說側妃之事。」
「這……」泰和帝有些不贊同,「燼兒好容易才有個心愛的姑娘,你不也時常念叨他後院空虛,何必拘泥於這些小節。」
在他看來,庶妃側妃,都是妾室,不過是冊封一個妾室,哪就輪得著朝中大臣多嘴。
蘇貴妃瞪了泰和帝一眼,起身走到裴燼身前,拍了拍他的胳膊,「燼兒,她千里迢迢隨你回京,在上京沒有根基,沒有娘家倚靠,雖你願意庇佑,可你不會時時刻刻待在她身旁,總有馬虎之時,今日封個側妃容易,可卻令她成為眾矢之的,王府里的女人眼睛都盯在她身上,她便不能行差踏錯半步,一旦被人抓住錯處,你又要如何處置?」
「即便你能包庇,可其他女人對她的嫉妒太重,一次不夠便有第二次,天長日久,足夠毀了她,燼兒,聽母妃的,暫且封為庶妃,待來日她在上京有了根基,再行加封也不遲,母妃是過來人,深宅大院裡,女子的心機算計,一點也不比戰場兇險。」
說到後邊,蘇貴妃似乎想起了從前的事,逼紅了眼眶,她說這些話,又何嘗不是在說當初的自個,裴燼難得有個心儀的姑娘,她也盼著兩人好,兒子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她這個當娘的才放心。
泰和帝自然能聽出來,連忙走了過來扶著她,「你瞧瞧,好端端怎又提起過去之事,莫哭了,孩子在這兒呢。」
從前的事,泰和帝是理虧的,所以這下也不敢反駁她了,「罷了,燼兒,聽你母妃的,別惹她傷心。」
「是,兒子聽母妃的,母妃別難過了,兒子餓了,讓人傳膳吧。」
過去的事,裴燼知曉的不多,只知母妃嫁給父皇時,父皇還是儲君,初入東宮,母妃吃了不少苦頭,他本該有個長兄或長姐,卻因東宮妃嬪的爭鬥小產,這是父皇母妃永遠的痛,每每說到此處,父皇便極其心虛,自責沒能護好母妃。
他想了想,若是鶯鶯的孩子失了,怕是他也會如父皇一般。
想來母妃是不願雲鶯走她當年老路,也罷,庶妃便庶妃,原本他也覺著無法請封側妃,到底雲家根基還不夠,即便是庶妃,在如今的王府,也無人能越過她。
蘭葉端了熱水來給蘇貴妃淨面,她擦乾淨臉覺著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對裴燼說,「改日也帶她入宮我瞧瞧,看看多標緻的小姑娘,能讓你如此上心。」
裴燼頷首應下,「明日兒子便帶她進宮拜見母妃。」
蘇貴妃抬了抬手,「不了,明樂和敏安去元康寺小住還願了,過幾日等明樂回來,你再帶她入宮,也讓明樂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