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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爆竹聲停下,裴燼才鬆開她的腦袋,戲謔道:「怎的還怕放爆竹,那秦王府日後豈不是不能放爆竹了?」
雲鶯不滿的撇了撇唇,低著頭道,「鶯鶯不怕,只是沒準備,被嚇著了。」
裴燼斂了斂笑意,「走吧。」
兩人轉身,王府門前已經跪了一地的人,「恭迎殿下回府!」
「都起來吧,不必擺這麼大陣仗。」裴燼仰頭看了一眼王府的匾額,一年多未回,還真有些不習慣。
「請王爺跨火盆,去去身上的晦氣,這是貴妃娘娘的吩咐。」王府長吏楊福躬身道。
裴燼看著眼前的火盆,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一個大男人,還真不信這東西,可母妃的心意又不好違拗,抬腳跨了過去。
「鶯鶯。」裴燼轉身抬了抬下頜示意雲鶯也跨個火盆。
雲鶯試探著伸出足尖,一步跨了過去,生怕把自個的裙子燒了。
裴燼扶了她一把,握住她的手,「回家了。」
從揚州到上京,從雲樓到王府,終於將人平安帶回,前世之憾,今生已彌補。
雲鶯點了點頭,默默地跟在後面,大致掃過一眼,除去幾個丫鬟,不曾看見王府的女眷。
王府正門十分大氣,朱紅色的實榻大門,旁邊還有兩個閉合著的偏門,匾額上刷了金漆,三個筆力遒勁的大字——秦王府,與秦王的字有些像。
裴燼注意到她的視線,主動解釋,「這是父皇賜的匾額,本王的筆法師承父皇。」
雲鶯瞭然,「怪不得覺著與殿下的字有些像。」
曾聽旁人說秦王是聖上最喜愛的皇子,連書法啟蒙都親自教授,可見是真的喜愛。
裴燼牽著她的手往裡走,似乎是怕她丟了。
楊福看著這一幕驚訝的險些將眼珠子掉下來,殿下一年未回,怎還帶回來一女子,如此親近,這還是那個不近女色的秦王殿下嗎?
雖先前也從玄凌那聽得幾句,可到底不是親眼所見,無法想像,如今人在眼前了……還是無法想像。
他自殿下開府就在王府伺候了,見過的名門閨秀不少,可卻沒一個有這位姑娘的容貌,也難怪殿下喜愛。
他緊了緊自個的弦,看來王府即將要迎來第一位真正意義上的女主子。
雲鶯跟在裴燼身旁,往裡走是一座高大的琉璃雙龍戲珠八字影壁,在太陽光下熠熠生輝,美輪美奐。
她曾在話本子裡見過,龍紋是聖上可用之物,連東宮太子也得避諱,可殿下身旁似乎不缺龍紋,譬如他腰間繫著的龍紋墨玉佩,又如這座雙龍戲珠影壁。
繞過影壁,是一個帶池子的大院子,池子上方有一座拱橋,池子裡居然養了幾隻白鶴,她眨了眨眼,還以為是自個看錯了,竟真是白鶴。
那幾隻白鶴瞧見裴燼等人,邁著優雅的步子走了過來,還叫了幾聲,叫聲清脆,舒展著翅膀,翩翩起舞,通體雪白,十分可愛,雲鶯的眼睛都亮了。
裴燼挑了挑眉,「你喜歡?」
「殿下,它們不會飛走嗎?」
頭一次見在院子裡養鶴的,讓雲鶯想起了「梅妻鶴子」的典故。
「不會,這是本王幼時父皇賞的,詔安國進貢而來,甚通人性。」說著裴燼招了招手,那幾隻白鶴圍繞在他身旁,腦袋一點一點,脖子很長,很是有趣。
「想不想摸?」
雲鶯抿著粉唇點了點頭,卻又不敢伸手,「會不會啄人?」
「本王在不會。」裴燼拉著她的手放到白鶴的腦袋上,白鶴沒有啄她,反而用鶴喙碰了碰雲鶯的手心,痒痒的。
雲鶯的眸子亮晶晶,軟聲道:「好可愛。」
「既然喜歡,把它們放到你院子裡養去。」裴燼難得見她這樣高興,
「這是聖上御賜之物,鶯鶯怕照顧不好。」御賜之物若是出了好歹,是要問罪的。
「況且白鶴要在有水的地方才能養吧?」總不能為了養它們,在院子裡挖個池子,她初到王府不好這樣打眼。
「你院子裡的池子比這個大,也罷,先去你院子瞧瞧。」裴燼拉著雲鶯往裡走,兩人沿著長廊走過垂花門就進入了後院。
雲鶯默默地打量著王府,果然天家富貴非同尋常,王府裡頭亭台樓閣,雕樑畫棟,蒼松翠柏,花團錦簇,錯落有致,既有曲徑通幽的雅意,也有富麗堂皇的恢弘,比起秦王府,揚州別院不值一提,更遑論雲樓,無法比擬。
一路走來,遇到的婢女小廝皆靠邊行禮,不敢多瞧秦王一眼,不過她能察覺到有不少人的視線在打量她,秦王帶回一個女子,許是無人不好奇。
不過讓雲鶯覺著不解的是為何不見秦王的妾室,秦王無王妃,妾室總有,卻沒瞧見。
兩人一路來到芳菲苑,雲鶯原先想自個能有一個小小的院子安身立命便可,但如今站在芳菲苑門前,卻覺著自己的心愿似乎小了。
裴燼晃了晃她的手腕,「這是本王親手題的匾額,可喜歡?你喜桃花,芳菲苑正好。」
「喜歡,謝殿下厚愛。」雲鶯屈膝道謝,雙眸盛滿笑意。
「進去瞧瞧,也不知玄凌辦的如何。」
裴燼攜著雲鶯的手邁入芳菲苑,院子裡有一棵兩人合抱粗的銀杏樹,爬了一牆頭的薔薇藤,還未開花,有東西廂房和正廳,看著比別院的正院還大些,雲鶯很滿足,日後坐在樹下品茗賞花,也十分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