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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想色衰而愛馳,就得有幾項和容貌無關的本事。
雲鶯本就是個惜命的,雖那時不曾想過要去討好誰,可也認真學了,再加上懂些醫理,雲樓能做藥膳的,她是獨一份。
往日來雲樓的貴客,若想她親自下廚,少不得要千兩白銀,可從未有人說她的手藝難吃。
這回,雲鶯真是不知所措,眼看到西廂房了,她又拐道去了書房,她想問個明白。
可到了書房,侍衛說王爺出去了,還未回來,她抱著罐子不知是再等等還是先回去。
這時裴燼踏著夕陽進入院子,漫天霞光落在他的身上,他的周身仿佛鍍了一層光,雲鶯看呆了,殿下是真的好看,可是想到秦王不讓她進廚房,她又高興不起來。
「殿下。」雲鶯恭恭敬敬的行禮。
「何事?」裴燼看出了她眉間的愁緒。
「殿下為何不讓鶯鶯進廚房?是鶯鶯做的桃花宴太難吃了嗎?」雲鶯壓制著質問的語氣,可話語裡不難聽出她的不滿。
裴燼掃了一眼她手裡的罐子,抬腳邁入書房,「進來說。」
雲鶯垂眸跟在他後面,站在案桌前,等待秦王的回應。
「你大可不必為了討好本王而下廚,女子下廚多了傷肌膚,本王也不缺你這口吃的。」
裴燼身邊都是最好的廚子,他要雲鶯留在身邊不是伺候他的,偶爾下廚算是情趣,可日日下廚豈不是要她做廚子,好端端一個姑娘,整日待在油煙瀰漫的廚房,非他所願。
「鶯鶯沒有。」雲鶯小聲辯駁,被秦王發現她是想討好他了,好丟臉,但不能承認。
裴燼語氣堅定,「這是本王的府邸,要按本王的規矩辦事,說了不許就是不許。」
「殿下是不喜我的手藝嗎?」雲鶯眨了眨桃花眸,烏黑的瞳仁不似往日明亮。
裴燼心中一嘆,若是這樣她便能不再整日下廚,也是好事。
「對,的確不如御廚。」
雲鶯沒再說什麼,屈了屈膝,「是,鶯鶯曉得了,鶯鶯告退。」
裴燼看著雲鶯明顯失落的抱著瓷罐子離開書房,透過窗欞,能瞧見她踏出月亮門時垂下的腦袋,雲霞落在她身上,無端的顯出幾分蕭瑟之感,裴燼緊蹙眉心,似乎做錯了什麼。
雲鶯離開院子後微微嘆了口氣,拍了拍懷裡的瓷罐子,「罷了,不喜就不喜吧,反正也只要待半月,離開這裡,還可以下廚。」
她已想過,若是有機會,可以開一間藥膳館子,靠天靠人不如靠己,學到的手藝才是自個的。
下廚不僅僅是為了討好秦王,她本身也喜下廚,將那些平平無奇的食材做成美味佳肴,這是一件值得驕傲之事。
可惜秦王不認可她的廚藝,罷了,不做給他吃。
雲鶯回了西廂房,把罐子放在一旁,不去廚房,也可以釀酒,她讓綠皎幫她去了幾趟,取出一些必要的東西,將陶罐口封好,放置在陰涼處。
做完這些,綠皎讓她去用晚膳,秦王已經在膳廳了。
雲鶯不想吃,也吃不下,可她曉得自己沒有資格和秦王鬧彆扭,最終還是去了。
「殿下萬安。」
「坐吧。」裴燼自覺方才的語氣似乎有些重了,是以現下語氣頗為柔和。
可雲鶯哪有這個心思聽,坐下之後便低著頭用膳,連一桌子都是她愛吃的菜也沒發覺。
膳桌上太過安靜,仿佛又回到了雲鶯初到別院的那頓晚膳,害怕的她只曉得吃眼前的那碟子菜。
裴燼皺了皺眉,黑沉沉的雙眸有化不開的悵惘。
「鶯鶯,你對揚州可熟?」
鶯鶯咽下口中的飯點了點頭,「殿下要去哪?」
「隨處走走。」
他不出去顯擺自己腰纏萬貫,怎會讓那些人相信他真有那麼多銀子去買私鹽。
雲鶯沒多想,秦王想做什麼,她也不敢多問,曉得越多越危險。
*
次日早膳後出門,雲鶯戴著面紗。
她以為秦王是去辦正事,可他還真是隨處逛逛,還進了一家首飾鋪子。
「金玉堂」是揚州出了名的首飾鋪子,簪耳釵環皆是上品,不過價錢也貴的驚人,雲鶯甚少來這買首飾。
才進入金玉堂,雲鶯便瞧見了一個熟人,雲柔居然在這。
她連忙低頭,不想被雲柔瞧見,倒不是怕她,而是秦王在這,她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爭執,畢竟秦王若是惱怒,倒霉的是她。
可不曾想雲柔的眼神那麼好,一眼便瞧見了雲鶯,畢竟雲鶯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即便是化成了灰也認識,她被迫去王家沖喜,而雲鶯卻進了知州府,她不曉得有多恨!
若不是王家老爺子轉危為安,又十分喜愛她會唱戲,此刻她怕是已經沒命了,再看雲鶯一身素色衣裙,髮髻上只別了一支素玉釵,看來也過的不怎麼樣,她現下定然要奚落雲鶯一番,以解心頭之恨。
雲柔主動走過去:「呦,這不是雲鶯姐姐,你怎的還有空來金玉堂,這兒的首飾你買得起嗎?」
第19章 .霸氣「趕出去」
雲鶯垂首,視線掃過裴燼的後背,她往後退了一步,表示並不想和雲柔爭,雲柔這個性子,要是爭起來,非得鬧大。
雲鶯已是這般退讓,可雲柔卻得寸進尺,還自以為是雲鶯怕了她,不敢和她起衝突,這更讓雲柔氣焰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