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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還是我親自去,才顯得出誠意。」程文宇望著窗外的夜色,成敗在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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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道醃篤鮮味道如何?我特意讓人從揚州快馬加鞭運送回來的春筍。」用過晚膳,裴燼扶著程筠在院子裡散步。
上京的春筍還要些時日,裴燼想著她興許會想吃揚州的膳食,便讓人快馬加鞭從揚州運了些鮮筍回來,保存完好,猶如才挖出來的春筍。
程筠忍不住讚揚,「好吃的緊,春筍脆嫩,肉汁鮮美,做法也很有江南風味,與揚州吃到的一模一樣。」
「你喜歡便好,若還想吃什麼,儘管與我說,無論要什麼,我都盡力做到。」看她如今走路顫顫巍巍,扶著腰肢腳卻在抖,裴燼便想多從其他地方補償一二。
程筠輕輕地笑了笑,「那龍肝鳳髓也可以嗎?」
裴燼想了想,「你若想吃也不是不行,天子為龍,國母為鳳,我便不得不讓父皇母后割愛了。」
「噗呲,」程筠笑出了聲,偏頭看了他一眼,「你這樣大逆不道的話,若是被聖上曉得,非得扒了你的皮,也太不孝了。」
「父皇母后總是催著我給他們生孫兒,如今孫兒在懷,這也是為了他們的孫兒,想來他們會明白我的苦心。」裴燼也笑。
程筠搖了搖頭,「你可別說了,再說下去,聖上一會便殺入信國公府,真是阿彌陀佛,大不敬啊,我還是不吃了。」
這樣的話,也就只有裴燼敢說了,也足以看出裴燼與聖上、娘娘的感情之好,都說天家無情,他們一家四口倒是不同。
「哈哈哈,你且放心,父皇不曉得,咱們誰也不告訴。」
「啊切……」泰和帝揉了揉鼻尖,嘟囔道:「莫不是燼兒又在說我的壞話。」
蘇皇后手中繡著一個肚兜,抬起頭瞥了他一眼,「你可別什麼都賴燼兒,夜裡天涼多添件衣裳。」
「他那個臭小子心裡幾時有咱們了,有了程家那丫頭,怕是往後心裡更沒了你我。」
蘇皇后毫不在意,「沒有便沒有,說到底能陪著孩子一輩子的還是他們的另一半,咱們又不能永遠陪著孩子,你還見不得燼兒好啊。」
蘇皇后眼看著賢妃如今有了大皇孫,羨慕得緊,眼巴巴盼著程筠能早些生個孫兒給她帶帶,如今裴燼一天到晚窩在程家她也沒意見。
「這是什麼話,我怎會見不到他好,他能與程家丫頭一起,我心裡巴不得呢,只是說到孩子,今日明樂是不是有些不對勁,我瞧她晚膳只用了一些,魂不守舍的。」
「唉,」說到明樂,蘇皇后有些苦惱的放下了手中繡著的肚兜,愁眉不展,「明樂前不久大哭了一場,還是她身旁的宮女與我說的。」
「為何?」泰和帝面色微滯。
「還不是為著榮宣伯,聽說與榮宣伯不知聊了什麼,兩人不歡而散,回來明樂便躲在屋子裡哭了一場,又不肯與我說,孩子大了,有自個的心思了,我也不好過分干涉。」
蘇皇后覺得她就是操心的命,先是操心裴燼,如今裴燼好不容易與程筠修成正果,又要來操心明樂,當初泰和帝還讓她再生兩個,得虧她不曾聽,再生兩個她非得一個頭四個大,這誰頂得住。
「我去找明樂問問。」泰和帝立馬坐不住了,他的掌上明珠怎能偷偷地躲起來哭。
「別去,天色晚了,你再去問,豈不是不想讓明樂睡了,待會哭一晚上你負責?」蘇皇后皺著眉頭。
「也是,」泰和帝嘖了聲,坐回榻上,「想當初就不該讓江浸月留下,該將他派往外地,南域便極其適合他。」
蘇皇后橫了他一眼,「說的好聽,他走了,明樂能樂意嗎?」
「可他沒走,不也讓明樂傷心?我明日非得去問問江浸月是怎的一回事。」
蘇皇后搖了搖頭,「我勸你莫要去問,孩子的事,你少插手,要不然兩頭落不著好,待明樂願意與咱們坦白再說。」
就像當初裴燼之事,嘴皮子都磨破了也無用,可程筠一回京,人就恢復正常了,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事父母急也急不來。
「唉,都是裴燼那個臭小子帶的好頭,明樂也有樣學樣。」泰和帝真是操碎了心,「明日便將裴燼宣進宮來臭罵一頓!」
裴燼扶著程筠躺下時忽然打了個哆嗦,程筠皺了皺眉,「可是冷了?如今天氣乍暖還寒,要注意保暖。」
「無礙,屋子裡暖和著。」即便開春了,屋子裡也燒著地龍,怕程筠凍著。
程筠眨了眨羽睫,「那便睡吧。」
「你先睡,我還有點事要辦。」裴燼拍了拍程筠的肩,彎腰吻了下她的緋唇。
「好,我睡了。」程筠閉上眼,曉得裴燼要忙公務,也不纏著他。
裴燼放下幔帳,輕聲走出屋子,院子裡玄凌已等著了,瞧見他忙拱了拱手,懊惱道:「主子恕罪,屬下無能,將巫濮空跟丟了。」
第204章 想做太后
裴燼面色微冷,雙手負於身後,轉動拇指上的玉扳指,「裴濯呢?」
他就猜到巫濮空不是善茬,才來到上京,就能讓玄凌的人跟丟,可見對上京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敬王倒是一直在書房待著,不曾出來。」
「給孤盯緊了裴濯,儘快找到巫濮空,這兩人混一起,絕沒好事。」
裴燼不怕裴濯想謀朝篡位,憑他絕無可能,要不然裴澄在位時也不見他多難耐,只是若起動亂,折騰的還是上京城的老百姓,裴澄那次,即便他們再三小心,還是連累了一些百姓,再來一次,對百姓的傷害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