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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燼點了點頭,正要坐下,這時原氏來了,又連忙行禮,「晚輩見過夫人。」
原氏忙避開他的禮,屈了屈膝道:「太子殿下客氣了,臣婦哪能受你的禮,快坐吧。」
「夫人言重了,晚輩尊敬長輩是應當的。」若是裴燼這話被泰和帝聽聞,一定會狠狠地踹他一腳,平日把他氣的不行,對未來的岳父岳母倒是做足了謙遜的模樣,這是給別人生了個兒子呢。
原氏稱心的笑了笑,太子能如此有禮,已是出乎她的意料。
雖說太子這幾日表現甚好,可原氏還是盼著女兒能嫁到尋常人家,程家也好撐腰,保女兒一生無憂,嫁入皇家,有些事便不好撐腰了,就如納妾來說,哪個皇帝不是三宮六院,想要他空置六宮,也是難啊,怕是百官也不會答應,因此原氏挺憂心的。
誰又能想到皎皎會有這樣的運道,與當朝太子有瓜葛呢。
「殿下喝茶,殿下瞧著似乎精神不大好?」原氏捧起茶盞示意。
裴燼看信國公不說話,而是信國公夫人開口,便曉得今日是岳母來考察自個了,連忙坐的端正,面上保持著和煦的笑容,端起茶盞,「謝夫人,昨夜晚輩反思了自個,的確不該來擾皎皎歇息,痛定思痛,因而不曾睡好,勞煩夫人記掛。」
信國公聞言冷哼了聲,信了他的鬼話,果然男人都是一肚子壞水,不能信。
原氏瞥了程轍武一眼,要他住嘴,程轍武抬手拉了拉衣領,憋的慌。
「殿下想見皎皎,白日裡來便是,我們倒不是不讓殿下見,只是夜裡頭更深露重,怕摔了殿下,那程家可就萬死難辭了。」
裴燼瞧信國公那模樣,便曉得是個懼內的,看來程家還是岳母做主,可不得撿點好聽的話來說,「是,晚輩自然曉得國公爺與夫人是為了晚輩好,晚輩日後一定不再犯。」
原氏和藹的笑著,「我聽說殿下後院至今空虛?」
裴燼心裡沉了沉,表現的機會來了,他忙放下茶盞起身,彎腰拱手道:「晚輩一顆心都記掛在皎皎身上,從前後院雖有幾個姬妾,可從未踏足,也不想拖累了姑娘家的光陰,因而將她們都送回了本家,若是夫人肯將皎皎嫁予晚輩,晚輩必定珍之愛之,絕不納妾封妃,只疼愛皎皎一人。」
「嘁……」程轍武譏笑一聲,「你這話不知多少負心郎說過。」還拿來哄騙他,誰信呢。
原氏放在茶盞,嗒的一聲,清脆的在屋內響起,成功讓程轍武閉嘴了。
裴燼站著,在這樣冷的天氣里,卻覺得心頭熱的很,可是後背又出了冷汗,眼前之人是未來岳母,討得岳母歡心,比什麼都重要。
「殿下所說,我自是信的,也盼著殿下言而有信。」真心誰能曉得,即便剖開了心,也辨別不得,可裴燼這番話,原氏是欣慰的,身為太子,能承諾至此,已是不錯。
「請夫人放心,晚輩一定遵守諾言。」他本也從未想過納妾,這不過是小事。
正說著,煙柳來請,「國公爺,夫人,小郡主醒了,請太子殿下去呢。」
「既如此,那便去吧,一會我派人備下晚膳,還望殿下勿要嫌棄,留在府上用晚膳。」
裴燼心裡的石頭放下了,看來岳母這關是過了,「多謝夫人,晚輩恭敬不如從命。」
走出廳堂,裴燼的心口跳的還有些快,雖說信國公夫人比起信國公說起話來溫和許多,但越是這樣,越是讓裴燼不得不提起心思,不敢出錯,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只要過了第一關,想來之後的事也好過了。
隨著煙柳來到程筠的院子,這還是他頭一回白日裡來,心中暗暗記路,往後應當能常來,不曉得信國公何時才能答允他與皎皎的親事,再拖下去,他兒子都要出世了。
「太子殿下,您請進。」煙柳將人送到門口。
程筠聽見動靜從榻上起身,瞧見裴燼,正要行禮,裴燼快步走過去,板起臉道:「自個身子何種情況不曉得嗎?對我還行什麼禮,快坐下。」
裴燼看她挺著個大肚子獨自走動,心都在顫,屋子裡暖和,程筠穿的不厚實,因而肚子便格外突出些,比起在宮宴上瞧著,大了許多。
程筠笑了笑,「那我便在殿下跟前失禮了。」
「坐吧,我不差你這點禮。」裴燼扶著她坐下,在案幾的另一邊坐下,「屋子裡的陳設倒是精緻。」
比起東宮也是不差的,可見程家對皎皎的珍愛。
程筠點了點頭,將茶盞推了過去,「殿下喝茶。」
「不喝了,方才在前廳已喝過了,你爹爹娘親可是將我好一番拷問,勉強脫身,後背都出了冷汗。」裴燼在皎皎面前倒是有什麼說什麼。
「聽說昨夜殿下與爹爹打了個照面?」程筠彎了彎唇,一雙好看的桃花眸里瀲灩著笑意。
裴燼有些難為情的摸了摸鼻尖,「昨夜我當真不是想要來擾你,是梁雲川求著我來,我想著岳氏是你的好友,能幫便幫一把。」
「昨夜爹爹不曾嚇著殿下吧?」光是想想那樣的場景,都讓程筠發笑。
「那自然沒有,我的膽子倒也沒這樣小,對了,今日來,給你帶了個好東西。」裴燼喊了方定一聲,方定忙從外邊進來,遞過來一個雕花描金漆木盒。
裴燼接過後將案几上的東西往裡推了推,擺在案几上,解開鎖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