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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曉得具體如何,還得看爹爹與聖上的意思吧。」
正說著呢,裴燼便來了,程鈺也十分有眼色,麻溜的走了。
裴燼笑著坐下來,「你姐姐倒是很聰明。」
「還不是殿下過於兇殘,阿姐怕你了。」程筠吩咐雪柳上茶。
「我如何就兇殘了?」裴燼在程家人面前可是乖順的像只小綿羊。
「殿下昨夜的手段還不夠?」
「那是對著敵人,咱們是一家人,我自然不會用在你們身上。」裴燼湊到程筠身旁,「今日孩子可還乖巧?」
程筠低頭摸了摸腹部,「還好,我懷這胎倒不算多艱辛,娘親說我算是命好了,有些女子懷著身孕極其難受。」
「那一定是聽到我的話了,不乖出來可我要挨揍的。」裴燼的手搭在程筠的手背上,仿佛能觸碰到孩子的心跳聲。
程筠嗔了他一眼,「殿下可少給自個臉上貼金,分明是孩子曉得疼娘。」
「是是,都是皎皎的功勞。」裴燼從袖中取出一枚平安符,「這是為你求的平安符,本該昨日便給你,昨日事忙,卻給忘了,現下給你,放在枕下,可保平安。」
程筠接過紅色的平安符,指腹摩挲著,「不曾想殿下也信這些。」
「從前我是不信的,如今求個心安,我看你的肚子是越來越大了,我已求了母后,派了劉太醫住到信國公府來,他是婦科聖手,專攻產孕之事,有他在,也安心些。」
「不用這樣麻煩,周大夫的醫術很好。」
「多一個人多一份保障。」如今宮中也不再可能有子嗣了,劉太醫待在宮裡也無用武之地。
既然裴燼這樣說,程筠便也沒再推辭,「那便聽殿下的,方才我聽阿姐說敏安縣主被奪了爵位,是殿下做的嗎?」
裴燼點了點頭,「她一心想求死,我也不想攔,別浪費了母后的一番心意,她本不配這個縣主之位,當初父皇賞她時便有朝臣非議,還不是看在母后的面子上。」
「母后與她已斷了情分,往後她若是還敢在你跟前放肆,你儘管出手,一切有我替你撐腰,不必害怕。」裴燼握過程筠的指尖把玩,指甲剪的圓潤乾淨,粉粉嫩嫩,似上了桃花蔻丹。
程筠的指尖在裴燼的手心撓了撓,「我曉得了,對了殿下,上京可有馬場,阿姐覺著待在府里好生無趣,若是能去賽馬,阿姐應當能高興些。」
阿姐是為著她才回上京的,程筠不想看見阿姐不愉快。
「自然是有,京郊有一個皇家馬場,占地極廣,靠著一片山林,就是獵場,還能打獵,元成郡主若想去,我安排一二,過幾日挑個天氣好的日子帶你們去。」
程筠心滿意足,「那太好了,多謝殿下。」
正好她也覺著在府里待膩了。
裴燼揉了揉她的耳朵,「你我之間,不必言謝。」看見皎皎的笑容,裴燼便覺著滿足。
「那我還有一件事想問殿下。」程筠晃了晃腦袋,不讓裴燼摸她的耳朵,她的耳垂從前被殿下弄的有些敏感了,不能摸。
「你問便是。」裴燼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牛乳茶?」
「嗯,很好喝。」程筠側身坐著,抬手撫了撫几上擺著的那盆珍珠桃花,「我聽阿姐說,爹爹要求殿下隨我們回北漠,對嗎?」
裴燼端著茶盞的手愣了下,抬眼望著她的眸子,「你希望回北漠嗎?」
程筠的指尖收攏,一個不小心,拔下了一片桃花花瓣,她捏著花瓣在几上擺弄著,微微抿唇,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
若說不希望,是假話,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親人,自然盼著多相處些時日,最好是把從前十餘年的光景都找回來。
若說希望,她也不敢肯定,她不想讓殿下為難,若是殿下隨他們回了北漠,是不是就要放棄儲君之位,那可是殿下好不容易得來的。
桃花花瓣上的花汁都被捻出來了,程筠還是沒開口。
「有這樣糾結嗎?不必考慮太多,只說你心中是如何想的便是。」裴燼捏了塊白糖糕塞到她唇邊。
程筠張嘴咬了,輕聲咀嚼著,「殿下身為太子,不能離開上京吧?總不能把太子之位拱手讓人。」
「那你便是希望回北漠了?」裴燼吃了一塊白糖糕,皺了皺眉,覺得有些甜了,皎皎有孕之後口味多變,酸甜苦辣咸,時常變換。
「北漠是程家的根,我是程家人,若是可以自然是希望的,若是不能,那便算了吧,殿下可不能把儲君之位讓給旁人。」
殿下可以不做太子,卻不能是因為她而不做,萬一日後殿下後悔,豈不是要怪她,即便口頭不說,天長日久的,心裡也難免膈應,那兩人即便去了北漠,也不能好生相處。
娘親說,夫妻相處之道,是要多為對方考慮,但也不能不為自個考慮,有些事能做,有些卻不能做,這個度要把握好。
許多人便是沒把握好這個度,一味為對方考慮或是一味為自個考慮,這才會釀成悲劇。
不過程筠覺得,這個度不僅僅她要把握好,殿下也要,只有兩人是共同奔赴,才會有意義,才能像爹爹娘親那樣攜手白頭。
目前看來,殿下待她倒還不錯。
「我何時說了會把儲君之位讓給旁人?但不讓給旁人,我也能做到,這件事我會安排好,待塵埃落定我再與你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