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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為著明樂,泰和帝一直很謹慎,不想讓江浸月覺得巴結上明樂就能平步青雲,從而誘導明樂。
昨日江浸月把明樂弄哭了,今日江浸月就敢來求親,這是絲毫不將他放在眼裡呢。
江浸月微微垂首,「微臣很清楚,微臣傾慕明樂公主,想求娶公主為妻,還請聖上成全。」
說出「傾慕」二字時,江浸月自個都愣了下,原來這個詞是這樣簡單就可以說出口的,為何昨日他卻猶豫了呢,要不然興許昨日就與明樂成了。
「明樂是朕的掌上明珠,豈是你說求娶就求娶的,朕不答應,你退下吧。」泰和帝一張冷臉拉的老長,若非是看在江浸月是自個看著長大的孩子,他非得讓人亂棍打出去。
「聖上,微臣是真心求娶公主!」江浸月俯身磕頭,他知曉聖上與皇后娘娘都不放心他,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不想回應明樂,聖上與娘娘一定會為明樂挑選一位良人,比他好千倍萬倍。
可是如今,話已說出口,容不得江浸月後退一步了,他不想做懦夫。
「閉嘴,來人,將他拖下去。」泰和帝不想再聽,就差捂住耳朵了。
明樂是他最疼愛的女兒,絕無可能這麼快出閣,起碼得留至二十,江浸月這是在挑釁他!
「聖上!」江浸月如何也想不到,他是被人拖出去的……
常前悄聲的出來了,對著江浸月道:「榮宣伯,可別再說了,聖上今日煩悶,莫要惹惱了聖上。」
江浸月還想開口,最終還是忍住了,可是來不及了,明日便是宮宴,屆時巫濮空必定會提出求娶公主,萬一明樂當堂答應,他又該如何是好?
「常公公,可否求您幫個忙,派人去向明樂公主通秉一聲,我想見她。」
他無緣無故的,不好向後宮遞消息,常前是御前的人,出入長樂宮也是尋常事。
「哎呦,不是老奴不幫伯爺,而是聖上正惱火,老奴著實不敢啊,依我看啊,伯爺還是稍等幾日再說吧。」
若是平常,常前也就應了,不過是小事一樁,如今聖上惱怒榮宣伯想求娶明樂公主,他若是跑了這個腿,被聖上曉得,他這條腿非得廢咯。
「可是……罷了,多謝公公,我先告退了。」江浸月也曉得各人有各人的難處,多說無益。
江浸月走出紫宸宮,往後宮方向瞧了一眼,盼著能見到明樂,只是很可惜,直到走出宮門,她也不曾出現。
他面色難看的上了馬車,看來只能等明日了,好在聖上一定不會答應明樂去和親,他也能稍稍放心。
只是怕會出變故。
*
「不過是個應付巫濮國的宮宴罷了,你無需上心,能出席就是給巫濮國臉面。」裴燼看著程筠在梳妝檯前坐了一個多時辰,還不曾裝扮完全,不免嘮叨了幾句。
程筠回頭努了努緋唇,「我好不容易參加個宴會,還不許我裝扮一二嘛?」
「我可沒說不能,只是看你累得慌。」裴燼走上前,看著她髮髻上的珠翠,覺著脖子疼。
「女子愛美是天性,為了美才不怕累,我也有許久不曾裝扮了,好看嗎?」程筠看著菱花鏡中的裴燼。
裴燼勾了勾薄唇,「皎皎似牡丹仙子下凡,我都捨不得讓你出門,萬一被旁人瞧上了可如何是好?」
程筠如今有孕在身,豐潤了些,可是並不影響她的姿色,反而面如銀盤,眸若點星,梳著大氣的牡丹髻,可不就似一朵雍容富貴的絕色牡丹。
程筠嗔笑,「你何時也變得油嘴滑舌了?」
她都七八個月的肚子了,哪裡還能被誰瞧都上,多加裝扮,也是不想讓自個的氣色太難看。
「皎皎可不能污衊我,都是肺腑之言。」裴燼扶著她的肩,望著菱花鏡中嬌艷的女子,「從前你身上嫵媚嬌俏居多,如今華貴大方後來居上。」
程筠這倒沒發覺,挑了挑眉道:「興許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吧,從前出身雲樓,學的便是嫵媚之道,如今有了親人,成為郡主,倒也擺起了架子。」
「這是渾然天成,不是擺架子,皎皎,距離你嫁給我,又近了一日。」裴燼吻了吻她的髮絲。
程筠莞爾,「你腦子裡整日想的都是些什麼呢?」
「想的是你。」裴燼眼眸含笑。
「才不信呢,」程筠面頰微紅,「好了,也差不多了,咱們出發吧,我想先去拜見皇后娘娘。」
蘇皇后多次派人來給她送東西,她理應入宮謝恩,可卻一次都沒去過,也著實失禮。
「也好,母后也很想見你。」裴燼扶著程筠起身。
兩人先行入宮,這一次,他們毫無避諱,就是要告訴所有人,程筠是既定的太子妃。
到了長樂宮,程筠還不曾來得及行禮,就被蘇皇后一把扶住,笑道:「可算是把你盼來了,燼兒也真是,也不帶你入宮瞧瞧。」
「臣女是來謝恩的,多謝娘娘的賞賜。」程筠微微一笑。
「哎呦,謝什麼恩,燼兒怕是要把東宮庫房都搬空了,我那點子東西哪比得上,快坐,來瞧瞧我今日才做好的肚兜怎麼樣。」
蘇皇后扶著程筠坐到榻上,程筠受寵若驚,還有些難安,好在裴燼在她身旁拍了拍她的肩安撫著,讓她不至於太過惶恐。
蘇皇后只當沒瞧見兩人的眉來眼去,讓人取出她才繡好的如意雙喜紋路的紅色肚兜,「這麼多年不做女紅,手藝都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