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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喝了口牛乳將不安的情緒壓了下去,「煙柳,你派人去瞧瞧姑母是否留下用午膳。」
若是留下,那應當就是談成了,若是沒談成,想來也不好意思留下用午膳。
程筠靜不下心來做肚兜,便起身在屋子裡走著,推開窗在窗前站了一會。
瞧見雪地上那凌亂的腳印,想來便是殿下的了,今日不曾下雪,昨夜的腳印也就不曾遮掩,想起昨夜殿下掀開幔帳卻是爹爹的臉,怕是將殿下嚇得不輕啊。
程筠忍不住笑彎了唇,心情便好多了,一會殿下來,她非得好生問問殿下是何種滋味。
「郡主,用午膳了,富興伯夫人已走,瞧著心情不大好。」煙柳派人端上食盒,擺在屋子裡。
程筠點了點頭,看來是不曾談妥,那便好了,心中似乎安心了不少。
用過午膳後她要小憩一會,躺在拔步床上,煙柳放下幔帳出去了。
程筠閉上眼,腹中的孩子動了動,她掀起衣擺,雙手輕輕地安撫著,指尖在腹部滑動,忽然摸到了腰側的疤痕。
第180章 【第二更】插兄弟兩刀……
程筠腦中靈光一閃,倏地想明白了,為何姑母手中的疤痕她覺得眼熟,那不就與她腰間的疤痕差不多嗎?
姑母手腕上的是燙傷,她腰間的疤痕看起來也像是燙傷,只不過後邊義母覺得有疤痕不好,便紋了朵桃花上去,因而遮掩了原本的疤痕,可仔細摸,還是能摸得出來原本疤痕的模樣。
竟有這樣巧的事,姑母手腕上也有一個燙傷的疤痕,不過手上有疤痕實屬正常,像她這樣腰間一個燙傷的疤痕才奇怪呢。
娘親猜測應當是從前偷賣她的那人,為了遮掩她身上的胎記,怕被人曉得她是程筠,才把她腰間燙傷的,這便十分合理了。
如今她對姑母那異樣的不安,那個巧合的燙傷疤痕,讓程筠的心口緊了緊,兩者之間,會有何種聯繫嗎?
程筠咬了咬唇瓣,她不記得兒時之事了,毫無印象,因而也不敢胡思亂想。
只是娘親說她曾是在府里消失不見的,偷她的人,興許是家賊,可能是府里的僕從,爹娘對府里的人細細盤問過,也用過刑罰,可不曾問出什麼,爹爹娘親便將府里的人都換了一遍,也查過旁人,卻沒查出什麼,想來,當初也是查過姑母的吧,既然沒查到什麼,許是她多心了。
她是三歲時被偷走的,那時她的祖父,老信國公才去世不久,大房二房為著爵位之事爭奪,就在那時她失蹤,也導致爹爹娘親無心去爭爵位,只想找到她,爵位險些被二房奪去。
可好巧不巧,那時正好也趕上先帝駕崩,當今聖上登基,而爹爹是聖上的伴讀,自幼相熟,聖上自然是偏心爹爹的,因此爵位到底還是落在了爹爹的手中,之後大房二房便分家了,這些從前凝玉也與她說過。
如此想來,事情倒是有些巧合,她失蹤,爹娘方寸大亂,若非聖上,爵位怕是落在了二房手中,此事當真與二房無關嗎?
娘親與她說時,她便提出了疑問,娘親也說仔細查過二房,當真沒有查到半點蛛絲馬跡,要不然早也將她找回來了,程家二房也不可能還好端端的活著。
這事二房有最大的嫌疑,卻又不是二房所為,本就蹊蹺,姑母與二房交好,會有可能是姑母嗎?
從前程筠沒想過會是姑母,她沒見到人時只曉得有個姑母,如今見到了人,心中的不安感,還有那個疤痕,才引起她的懷疑。
若當真是姑母,她的這些反應,便再合理不過了,她只是忘了三歲之前的事,興許藏在骨子裡的厭惡恐懼還在。
程筠拉下衣擺,想的頭疼,罷了,先不想了,她既有此猜測,不如晚點與娘親說說,與娘親沒什麼不能說的,再讓娘親去查查。
再不睡腹中的孩子又該鬧騰了,程筠閉上眼睛歇息。
*
睜開眼,裴燼只覺得頭疼的很,似要炸開了,喝了一夜的酒,能不頭疼嘛。
掀開幔帳,外邊天光大亮,看著時辰也不早了,裴燼手撐床榻起身,喚了方定進來。
「主子,您醒了,有一封信陽郡主給您的信。」方定遞了上來。
「皎皎給孤的?」裴燼瞧見信,登時頭就不疼了,神清氣爽,連忙拆開信箋。
瞧見皎皎讓他午後去信國公府見一面,裴燼面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可算是能見著人了。
「快打水來給孤洗漱更衣。」還當今日進不去信國公府了,看來梁雲川還有點用,好歹能讓他進去見上皎皎一面。
裴燼忙讓人收拾了東西,不過這次沒抬一大堆,只是給每人都略帶了些貴重的,連遠在北漠不曾回來的程意闌一家也都備下了。
到信國公府門前,他即將進門時還有些忐忑,信國公應當不會又給他設下陷阱吧?
不過即便有陷阱,他也是要去的,一腳踏了進去,還好,什麼都沒,裴燼昂首挺胸的進了信國公府,身後跟著一群人捧著賀禮。
信國公瞧見裴燼哼了聲,「若非皎皎求情,今日我勢必不會讓你進府。」
「多謝國公爺大人大量,不與晚輩計較。」裴燼笑容滿面,好說話的很。
「晚輩略備薄禮,還請國公爺笑納。」裴燼掃了方定一眼,方定忙吩咐人把東西放下,退至一旁。
信國公連看也不曾看一眼,轉身進了廳堂,「坐吧,皎皎午歇還不曾醒,一會她會派人來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