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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雲鶯微微擰眉,午膳又吃不成了。
第5章 .坎坷「入了風月門,便是風月人。」……
「雲姑,可否容我更衣?」雲鶯也不知為何,聽聞湯知州府里來人,合該緊張才是,可心中無甚波瀾,許是方才見過裴公子,她從前也見過湯知州,裴公子給她的壓迫感比知州強過百倍。
雲姑瞧了她一眼,是有些素淨,「快些去吧,莫讓湯大人等急了。」
雲鶯含笑應下,提裙邁上台階,雲姑在這盯著,雲柔不敢放肆,只得咬牙退開,卻又氣鼓鼓揪著帕子,十分的不甘心,為何雲鶯次次都有這樣的好運氣,走了一個貴客,又來了一個湯知州,真是令人嫉妒!
立在樓梯上的姑娘們也覺著自討無趣,紛紛離開,那位貴客許是位富商,無甚可怕,可湯知州在揚州說一不二,她們哪還敢背後說嘴,萬一雲鶯入了知州府,記恨上她們可如何是好。
遂不過瞬息,就只剩雲柔呆呆立著,氣的眼兒都是紅的,她雖被王家以四千一百兩訂下,可王家再富貴,哪比得上知州府的權勢。
若是沒了雲鶯多好,揚州第一美人的名號便落在她的頭上,今日被知州召見的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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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可要挑揀鮮亮些的衣裳?」銀箏喜不自勝,知州是揚州的天,對於一輩子也難離開揚州的她們來說,比聖上的威勢還大些。
雲鶯卻絲毫不見喜色,輕搖了搖頭,「取那件群青繡八寶紋的襖裙來。」
「姑娘,那件有些老氣。」銀箏皺了皺眉,難不成姑娘連知州府裡頭的富貴也看不上?
「就那件。」雲鶯異常堅定,坐到菱花鏡前為自個上了個有些寡淡的妝,不知這一次還能不能躲得過。
銀箏沒再多話,服侍她穿上襖裙,襖裙到底不如襦裙輕薄,穿著也不如襦裙顯腰身,不過雲鶯的底子在這,沒掩蓋了原本的姿色,反而添了幾分端莊。
雲姑原以為雲鶯要盛妝拜見知州大人,可瞧她與往日嬌俏嫵媚模樣大不相同,添了幾分沉悶,可也不好讓知州久等,便也只能由著她了。
幾人乘坐馬車前往雲府,雲鶯手中攥著一條雲青色的帕子,心頭五味雜陳,許是應了義母那句話,終究躲不過去。
湯吉本不想親自來這煙花之地,可不親自瞧瞧揚州第一美人,他也著實放心不下,得確認無誤才敢往秦王殿下跟前送吶。
等了一會有些不耐煩了,又不是等秦王,他在揚州向來被人捧的高,還無人能讓他等這樣久,可他也拉不下臉親自去雲樓見人,傳出去像什麼話。
雲老爺和林氏恭恭敬敬候在一旁,湯知州突然上門說要請雲鶯出閣,林氏心裡頭不安,卻又無可奈何。
正如她方才與雲謙所言,貴人們想要,她哪敢不從。
湯吉正想催促時,忽然一陣風吹過花廳,有淡淡的桃花香拂過,他抬眼看去,就見一人背光而來,步子邁的小,裙擺幅度極微,看著就像是個重規矩的。
「民女雲鶯拜見知州大人。」雲鶯蹲身行禮,規矩嚴實,並無風月女子的輕浮做派。
「免了,抬起頭來瞧瞧。」湯吉來了興致,這嗓音聽著舒適,曾聽聞揚州第一美人聲如鶯啼,所言不虛。
「謝大人。」雲鶯抬首,卻微微垂眸,不敢直視,她心中雖並無見裴公子的不安,可也曉得湯知州非尋常人。
湯吉望過去,一張鵝蛋臉也稱得上是花容月貌,可她一身襖裙老氣橫秋,眼神無波,面容老成,言語之間規規矩矩,毫無情趣,和湯吉想像中的妖嬈嫵媚差了許多,不像是風月女子,倒像是官家小姐,除了嗓音,看著是個端莊溫婉的。
湯吉皺了皺眉,秦王殿下能看上這樣的女子嗎?秦王殿下身旁可不缺端莊溫婉之人,來花樓不就是想找個媚態橫生的女子,若是送了這樣的女子去秦王殿下身旁,怎麼想都覺得自個腦子有病。
「你芳齡幾許?」湯吉看雲鶯年歲不小的模樣。
「回大人,民女年十七。」
湯吉一聽臉色就拉了下來,在大豫,女子十三四便開始議親,年過十五便出閣,少數留至十六,十七還未定人家的少之又少,雲鶯若真是揚州第一美人,怎會現在還留在雲樓,看來名不副實啊,他搖了搖頭。
「雲夫人,這便是雲樓最標緻的姑娘?」
林氏只一眼便曉得雲鶯不願同湯知州離開,也不便拆穿,只能諾諾點頭,「回大人,雲鶯確是我們這最出挑的姑娘。」
一時之間,湯吉失望至極,同是男人,他自然曉得妖嬈嫵媚的女子更得男人喜愛,花樓女子,出挑的不就是那股子輕浮勁兒,會嬌滴滴的逗趣嗎?雲鶯瞧著索然無味,秦王殿下如何能瞧得上。
還得花費九千兩,若是個嬌滴滴的美人,他咬咬牙也就出了這銀兩,可這般寡淡的似泡了七八遍的茶湯,著實不值九千兩。
「大人,是否有何不妥?」林氏的指甲緊緊地攥著手心,生怕雲鶯惹惱了湯知州。
「罷了,我瞧著她也不值九千兩,權當本官今日白來一趟。」湯吉起身拂袖離去,心情並不大好,連揚州第一美人都不行,又得去哪找「洛神」,愁吶!
「恭送大人!」
湯吉離開,雲老爺隨之離開,雲樓的事大多是林氏在管,他也懶得插手。
林氏向雲鶯招了招手,拉著她坐到榻上,語重心長道:「鶯鶯,我瞧著知州府里是個好去處,你為何也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