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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定有些無奈,撓了撓頭,「姑姑,我哪敢騙您,真的。」
方定倒是鎮定,他是曉得殿下有多心儀雲鶯姑娘,能忍到回京,方定都要嘆一句殿下真能忍,非得等雲姑娘有個名分才肯,可見看重雲姑娘。
「好,好,」蘭葉舒心的笑了,轉頭對著雲鶯笑意更深,「那奴婢就不打擾雲庶妃了,奴婢先行回去復命,庶妃好好準備著。」
說完,蘭葉又上前幾步,拉著雲鶯的手小聲道:「殿下是個重情義的,多順著他,必要時哭一哭,殿下便心軟了,庶妃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不怪蘭葉和雲鶯說幾句體己話,實則是聖上與娘娘盼殿下的孩子已盼了好些年,東宮所出的大皇孫已三歲,殿下也該有個孩子了,眼下瞧著,這位雲氏便是最有機會為殿下誕育子嗣之人,蘭葉如何能不喜。
唯獨雲鶯有些愣住,殿下要與她同房,蘭葉姑姑就這般高興?瞧著比她還高興,可真是奇怪。
送走蘭葉姑姑,院子裡一眾人等都恭賀雲鶯,她著實不解,侍寢是一件如此值得欣喜之事嗎?她既是殿下的妾室,侍寢應是尋常事才對。
進了屋,雲鶯便問凝玉緣由,凝玉笑了笑,「主子不知,殿下雖從前已有二庶妃四侍妾,卻從不入後院,至今無人侍寢過。」
自家主子可是頭一個,這些個侍從都是王府里的老人,自然曉得其中利害,能不高興嗎?今日雲庶妃侍寢後,王府後院裡頭,就該以雲庶妃為尊了,畢竟有殿下的恩寵在身。
雲鶯的面容微僵,難以置信,「你是說,殿下從未與其他女子同房過?」
怎會呢,殿下這般年紀,尋常人家,孩子已有幾個了,他怎會連……雲鶯如何也想不到緣由。
「奴婢不知殿下在西疆如何,可殿下的確未召幸過後院姬妾,因殿下五年前去了西疆,之後少在京中,偶爾回京,也總是待在前院,從不踏足後院,後院的庶妃侍妾,皆是聖上與貴妃娘娘張羅,殿下從未放在心上,主子您是頭一個。」
雲鶯的腦中有些懵,她原以為入了王府,要與其他妾室爭個你死我活,爾虞我詐,只為殿下能多看自個一眼,只求殿下能有一絲偏袒,如今瞧著,怎覺著殿下的偏袒盡在她這?
她站了起來,有些焦急的走了幾步,「凝玉,我、我該如何做?」
既她得了先機,那自然得把握住,一想到她頭個與殿下同房,心頭那層枷鎖便放了下來,若是她有能耐留住殿下,她在上京應能站穩腳跟吧?
以她的家世,無法成為王妃,那便爭一爭殿下的心,成為殿下的寵妾,亦能無憂。
*
蘭葉回到長樂宮,眉開眼笑的來到蘇貴妃跟前。
「笑的像朵花似的,撿到銀子了?」蘇貴妃低頭打著一枚如意絡。
「娘娘,比有件喜事比撿到銀子更值得高興。」
蘭葉神神秘秘的表情讓蘇貴妃放下手中的絡子,「你見著雲氏了?長的如何?」
「絕無僅有的美人,比之沉魚落雁也不差,比敏安縣主還要美上三分,性子也不錯,瞧著是個懂事的。」
「比敏安還美?」蘇貴妃聞言來了興致,敏安自小就是美人胚子,上京里出了名的美人。
蘭葉頷首,「美倒也罷了,規矩也算得體,更重要的,殿下傳了她今夜侍寢。」
「當真?」蘇貴妃滿臉詫異,聽到這話可比太陽打西邊出來還要令人震驚。
「千真萬確,方定來傳的口諭,娘娘大喜,可算是盼著殿下進後院了。」蘭葉就曉得貴妃娘娘一定高興。
「雲氏到底有何特殊之處,讓燼兒轉了性子。」蘇貴妃又驚又喜,願意進後院,那她的孫兒也就不遠了。
「這奴婢倒不知,除去絕世容貌,也不知還有甚手段,能讓殿下如此掛心。」若說容貌,殿下瞧著也不像是貪戀美色之人。
「罷了,不論她有何手段,只要能讓燼兒多進後院就有賞,這些年為燼兒張羅多少女子,個個貌美如花,他一個也瞧不上,如今可算是開竅了,你再去一趟,送些東西給雲氏。」
蘇貴妃說做便要做,從箱子裡翻出了她的寶貝,從前她出嫁時母親給的避火圖,如今正好給雲氏,兩個都是初經人事,可莫要鬧了笑話。
蘭葉見她如此興奮開口勸道:「娘娘,奴婢方才已去過了,再去是否不妥,殿下必然猜得到是奴婢給您通風報信,殿下若是羞惱了,可莫要弄巧成拙。」
蘇貴妃頓了頓,心中思忖,「說的也是,萬一那個臭小子惱了,又不去了,那我的孫兒又沒影了。」
可不送這些東西去,他們兩個什麼也不懂,身邊也沒個老嬤嬤,她自然希望兒子能有個完美的初次,這才能食髓知味,讓她早些抱孫兒。
兩人正愁著呢,泰和帝一步跨了進來,瞧見這屋子亂的,笑了笑,「夕陽西下,你莫不是要翻出壓箱底的寶貝來曬月亮。」
「咦,對了,」蘇貴妃瞧見泰和帝,忽然便有了想法,柔若無骨似的蹭了過去,「聖上,妾身求您件事。」
泰和帝眉心挑了挑,有一絲不安湧上心頭,提心弔膽的看著她,她越是守規矩的自稱「妾身」,泰和帝就越忐忑,准沒好事。
「你先說。」再考慮能不能答應。
當聽到蘇貴妃說讓他派人去送避火圖給雲氏,當即泰和帝的臉色就變了,「不行,那是兒子的妾室,我是公爹,怎能送這東西去,你派人送去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