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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燼也沉著臉看著他,「撒手,要不然我把你送回東宮。」
兩人四目相對,都梗著脖子,似乎要打一架。
程筠一看兩個都是倔性子,要不是知道裴瑜不是裴燼的兒子,外人當真會以為兩人是親父子,連衣裳都是一個色。
「好了,小瑜乖,你父王不冷,讓方定叔叔拿出去吧,你快來寫字,午膳之前要抄完這篇文章。」
程筠一開口,裴瑜馬上就撒手了,把大氅還給方定,爬到榻上,跪坐著繼續寫字,看都沒看裴燼一眼。
裴燼滿臉的不可思議,「嘿,這個臭小子,我的話是半句也不聽,嘴皮子磨破也不肯,你就這樣輕飄飄的說一句他就聽,我當真是白養他了。」
算起來,裴瑜與程筠相處了不過幾個月,他可是養了裴瑜五年,怎的,這五年還抵不過幾個月?真是沒良心的臭小子。
程筠一巴掌拍在裴燼的胳膊上,瞪了他一眼,「好了,你還沒完沒了了是不是,小瑜都退讓一步了,你還追著人家說,有點爹爹的樣子好嗎?」
裴燼:「……」
得了,左右都是他的錯,裴瑜清清白白,什麼錯都沒唄。
就不曾見過像他活的這樣憋屈的男人,偏偏他還反駁不得。
趁著程筠去端茶盞,他滿是嫌棄的掃了一眼低頭寫字的裴瑜,可真是大孝子!
程筠回頭,裴燼馬上低下了頭,不敢讓她瞧見,皎皎身懷有孕,不能讓她生氣。
見裴燼如此聽話,程筠的臉色好了點,「殿下喝茶,朝中就沒點政務嗎?你整日往這裡來,聖上也會不高興的。」
裴燼接過茶盞,「一會我便去忙正事,就是順道來瞧瞧你,今日可請了平安脈,孩子可好?」
「一切都好,只是隨著月份大了,腿腳有些酸軟無力,怕是無需多久,便要讓丫鬟夜間也待在屋子裡守著了。」
程筠做好了有身孕便要吃苦的準備,可真經歷起來,還是覺得難受,肚子大了,行動不便,如今還腿腳酸軟,連沐浴都要人幫忙,起初還覺得羞恥,如今卻是羞恥不過來了。
裴燼飲了一口茶,靜靜的聽著,「我來想法子。」
「你有何法子?孕婦都是如此,殿下不必掛懷,待孩子生下來便好了。」程筠也算是得到了諸多的照拂,並不自怨自艾。
裴燼沒開口,卻在心裡盤算著。
待了一會,裴燼有事得去忙,但離開信國公府之前先去找了一趟信國公。
「國公爺,想來你已曉得巫濮格不日要入京之事。」
程轍武本見到裴燼沒個好臉色,但他說起正事,程轍武也就收起了對他的偏見,點了點頭,「聖上已和我說了。」
「巫濮格雖在赫沖一戰求和,與大豫簽訂了三十年和平協議,可他這人卑鄙無恥,誰知是否會違反約定,他入京勢必來者不善,我得多加部署一番。」
整個上京最了解巫濮格之人便是裴燼,所以這件事不得不落在他的頭上。
程轍武撫了撫鬍子,有些欣慰道:「此事的確是要勞煩殿下,巫濮格這人弒兄篡位,詭計多端,怕是不講仁義道德,多加防範自然是好的。」
程轍武雖在北漠,可是大豫邊境之事他皆耳熟能詳,巫濮國從前與大豫也是敦睦邦交,巫濮國王君巫濮鳴喜好中原文化,還娶了一位中原王后,兩國商貿來往密切,可就在五年前,巫濮鳴的弟弟巫濮格弒君殺兄,謀朝篡位,搶了王位,之後西疆才開始動盪。
巫濮格是個野心家,十分好戰,不僅僅想要西疆,還想要攻入中原,霸占大豫國土,享受萬邦來朝的盛譽,裴燼在西疆那幾年,挑起的大大小小的紛爭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好在都被裴燼壓制了下去。
「國公爺理解便好,因而這些日子我白日怕是不能時常登門照看皎皎,還得勞煩國公爺與夫人。」
「皎皎是我的女兒,我自然會費心照看她,用不著殿下來吩咐。」程轍武在圈椅上坐了下來。
「那是自然,」裴燼笑了笑,上前幾步,「我還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國公爺能答應我。」
「何事?」程轍武端起茶盞。
裴燼斟酌了下,彬彬有禮拱手道:「我白日不得空登門,又想多多照顧皎皎一二,便想夜間住在皎皎的院子裡,不知國公爺可否答應?」
茶盞才碰到嘴唇,程轍武聽到這話,臉色登時就變了,重重的放下茶盞,毫不留情的拒絕道:「不行。」
第196章 同住
裴燼早已想到會被信國公拒絕,一點也不著急,繼續道:「國公爺倒也不必急著拒絕,還請聽我把話說完。」
信國公看了他一眼,「你說。」
他倒要看看裴燼能說出什麼花來。
「國公爺與夫人生了四個孩子,想必一定十分恩愛吧?」裴燼不直接擺理由,卻說起了其他事。
說到這個,信國公挺了挺胸膛,「那是自然。」
他與原氏少年夫妻,如今已走過近三十載,是再恩愛不過的了,因而他才想要給子女細心挑選佳偶,希望他們都能過的如他與原氏這般。
「女子孕育子嗣是十分辛勞之事,想來當初夫人有孕時,國公爺也是細緻體貼又周到,才能讓夫人接二連三的為國公爺誕育子嗣。」
「身為頂天立地的兒郎,對自個的娘子哪能鬆懈,在外要能效忠君王,立志報國,在內要體貼娘子,照看子女,這才是一個兒郎該做之事。」程轍武自認為在這方面做的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