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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拜見父皇。」
泰和帝眼神不善的掃了他一眼,「起來吧。」盡給他惹事。
「謝父皇。」裴燼站了起來,好像才看見長興侯一眼,裝模作樣的關懷道:「侯爺怎的在這哭上了,可是要讓父皇賞個太醫去你府上,好說好說,父皇快些賞了他太醫,也免得擾了父皇清淨。」
長興侯本不在哭了,聽得秦王這話又開始嚎了,一個年過古稀的老太爺,哭的那叫一個慘烈啊。
泰和帝深吸一口氣,看著裴燼,頭疼的很。
「秦王,長興侯狀告你無故打斷了長興侯世子的手腳,此事可是真的?」泰和帝是曉得自家兒子的性子,絕對幹得出這樣的事,可卻不明白是為了何事,長興侯一直哭,也沒說個明白。
裴燼挑了挑眉,「這事兒臣不想辯解,父皇不如找明樂來說,更為妥當。」他到底沒有親眼所見,還是明樂來說為好。
泰和帝嘆了口氣,「明樂也摻和到這件事去了?常前,去將公主請來。」
太子和長興侯對視一眼,其實兩人並不明白髮生了何事,也不知這件事牽扯到了明樂公主,還只當是潘旭與雲鶯之事。
想著即便潘旭輕薄了雲鶯,那只是一個妾室,秦王也不能如此囂張,更何況聽說潘旭並未輕薄到,只是口頭調戲幾句,這才急匆匆來了紫宸宮。
可如今牽扯進了明樂公主,此事便有些棘手了,誰都曉得明樂公主是泰和帝的掌上明珠,她說一句話,頂得過旁人百句。
明樂本不想這樣快回宮,可江浸月卻說長興侯與太子興許會去告哥哥的狀,要她去幫幫哥哥,還給她支了招,她就不得不先回宮了。
一回宮她就回屋搗鼓了下,等父皇派人來請時,已變了一副妝容,把內侍都嚇著了,蘇貴妃不曉得發生了何事,也是驚了驚,忙派人去打聽。
明樂進入紫宸宮行了禮,便低著頭站在原地,一點也不像是她的性子,讓泰和帝頗為好奇,「明樂,你這是怎了,過來父皇這。」
明樂挪到了泰和帝身旁,泰和帝一眼就看見了她紅彤彤的眼眶,大驚失色,「可是誰欺負你了,眼睛怎麼腫了?」
「哇啊父皇——」明樂忽然大哭起來,撲到泰和帝的膝頭,哭的要多慘有多慘,把長興侯和太子給嚇著了,長興侯都不會哭了。
「明樂別哭,誰給你委屈受了?和父皇說,父皇重重的懲處。」
長興侯的心跳了跳,有些不安,太子掃了一眼裴燼,總覺得他又中了裴燼的套。
裴燼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嘴角,不用想都曉得是誰出的損招,也就只有江浸月才能使喚得動明樂了。
「今日兒臣去永康侯府赴宴,被人調戲了,他還說我、說我兇殘,不夠端莊溫婉嗚嗚嗚……」
泰和帝不敢相信,大豫還有人敢調戲明樂?他就差把明樂供起來了,誰不曉得,哪個不長眼的會去調戲明樂?
「明樂和父皇說,是誰這樣大的膽子敢欺負父皇的公主,父皇給你出氣,快別哭了,眼睛都腫了,父皇看著心疼。」泰和帝給她擦了眼淚,明樂性子活潑,很少哭,上一次哭都不記得是幾年前了,如今哭的這樣慘,自然是心疼的。
太子隱約覺得不安,正想開口,卻見明樂抬手指著長興侯道:「就是他,是長興侯府世子潘旭,今日兒臣在永康侯府中閒逛,瞧見潘旭想要輕薄哥哥府里的雲庶妃,便上前阻攔,潘旭卻說不就是個妾室,即便他強占了哥哥也不能拿他怎麼樣,我用銀鞭打了他,他還說我沒有一國公主的儀態,如此兇殘,日後沒有人願意娶我,嗚嗚嗚父皇,兒臣好委屈啊。」
明樂哭是真的哭,淚眼汪汪的,很是可憐,不過這段話說的卻十分流暢,仿佛是在心裡醞釀了許久,半真半假,這些話的確是從潘旭嘴裡說出來的,只不過有些改了改對象而已。
明樂公主這話一出,泰和帝還未開口,長興侯便顫抖著求饒,「聖上明鑑,犬子雖頑劣,卻絕對不會說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潘旭雖是好色,長興侯相信他吃醉了酒,興許是會衝撞了雲庶妃幾句,可卻絕對不信潘旭敢對明樂公主出言不諱,誰不曉得哪怕惹了聖上,也別惹明樂公主,潘旭豈敢如此。
「那長興侯是何意,難不成本公主用雲庶妃的清譽和自個的名聲來誣陷你兒子嗎?父皇,哥哥是為了護雲庶妃還有兒臣才打斷了潘旭的手,可是潘旭卻出言不遜,說哥哥不配做大豫的秦王,這是質疑父皇,是大不敬之罪,哥哥是為了維護天家顏面,這才打斷了潘旭的腿,小懲大誡。」
明樂坐在泰和帝身旁,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反駁長興侯,字字清晰在理,在場都是人精,誰能看不出來明樂在做樣子,就是泰和帝見此,一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無人欺負明樂便好。
但泰和帝還是黑著一張臉,厲聲道:「長興侯,你兒子輕薄秦王庶妃可是真的?朕聽說潘旭荒/淫好色,從前還調戲過旁人家的姑娘,使得人家自縊而亡,你是如何教導兒子的,連秦王府的姬妾都敢調戲,如此大逆不道,怎配為長興侯世子?」
裴燼不是個衝動的性子,能鬧出這番事必有緣由,而潘旭不敢動明樂,八成是潘旭調戲了秦王的那個庶妃雲氏。
對雲氏他還有印象,蘇貴妃常在他耳邊念叨,曉得自從雲氏入京,燼兒日日歇在後院,對雲氏還算是有些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