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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祝你成功。」蘇貴妃把玩著指尖的蔻丹,這祝福著實敷衍。
蘇貴妃是過來人,遙想當年,她對泰和帝動心是何時之事?似乎兩人也磨了個五六年,裴燼出生了,她還不曾對泰和帝真正動心。
女子之心,既柔也剛,若是雲鶯與燼兒的開端便是好的,那要想動心也簡單,拼了命的對雲氏好便是,可兩人的開端並不算好,雲氏若是鐵了心將自個放在一個封心不愛的位置,謹守本分,那便得有足夠的安全感才能讓她冰封的心逐漸破碎。
當初蘇貴妃又何嘗不是這樣,她都不曾想過她還能與泰和帝修成正果,有指著泰和帝訓誡,他卻不敢吭一聲,兩人和和美美,平等相處的過日子。
好歹蘇貴妃也曾是高門千金,有世家女子的高傲啊,可雲氏身世太低,更為謙卑,燼兒想要讓雲氏動心,會比她更難。
再加上此次敏安一事,蘇貴妃也曉得敏安有錯,可到底是她兄長唯一的閨女,她怎能狠得下心,燼兒退讓了,只會讓雲氏那顆心更加堅硬,燼兒還傻乎乎的不知愁呢,大言不慚的說出這樣的話,有他哭的那一日。
蘇貴妃也懶得提點,小兩口的事,自個處理吧,也讓燼兒跌個跟頭才好。
裴燼摸了摸耳朵,火辣辣的疼,想必已是紅彤彤一片了,「母妃,那咱們說定了,不許再更改。」
「行,說定了,你去吧,我讓蘭葉備下了厚禮,一會去王府給雲氏賠罪,敏安那,我會好生叮囑你舅舅,不會讓敏安再煩雲氏了。」終究是她沒教導好孩子,只是情之一字,又要如何教導呢?
就怕敏安不會甘心,只是蘇貴妃也只能救她這一次了,這已是十分欺負雲氏,讓蘇貴妃過意不去,若是再有下次,她也不會再干預,總不能仗著背後有人撐腰,便一次次的欺辱旁人。
「好,父皇,兒臣有話想和您說,咱們去紫宸宮吧。」裴燼入宮不僅僅是為了解釋此事,也是為了他昨日查到之事。
泰和帝看了一眼蘇貴妃,「那我與燼兒去紫宸宮了,你自個可彆氣,若是還不順心,便去找旁人撒氣,彆氣壞了自個的身子。」
泰和帝還盼著與蘇貴妃長長久久,氣壞了身子如何是好。
「曉得了,去吧。」蘇貴妃連頭也沒抬,倒也沒多氣惱。
泰和帝與裴燼回到了紫宸宮,泰和帝到底還是開了口,「方才我不想駁你母妃的面子,但對於雲氏成為你的正妃,我不瞞你,我並不願意,她的家世頗低,日後與你未必能處的來。」
不是泰和帝非要計較門當戶對,而是裴燼並非是普通皇子,是他寄予希望,日後要承擔帝位之人,雲氏也不是只當裴燼的正妃,打理王府便好。
身為皇后,要打理後宮,要能震懾得住女眷誥命,做出引導,要母儀天下……樁樁件件,但凡沒有出色的能力和良好的家世背景都無法完成,這也是為何皇后都選自高門望族,她們從小就被家中悉心教導,明白這些道理,況且有了強大的娘家,無端便令人生懼,也能省事許多。
「兒臣明白父皇的擔憂,可是父皇,小戶之女有小戶之女的好處,如此便可不必擔憂外戚之禍,父皇您不是最清楚的嗎?」
雲鶯沒有強大的娘家,便無法挑起外戚勢力,即便日後誕育了子嗣,也不會有外戚敢挾天子以令諸侯之憂。
裴燼曉得外戚之禍始終是父皇心間的一根刺,有了母妃應允,再加上為了此事考慮,父皇想來不會阻撓。
果然泰和帝聞言也覺著有幾分道理,點了點,「但日後若真要封為正妃,儀態舉止這方面得勤加練習,需得讓人挑不出錯,若不然文武百官也不會答應。」
燼兒的正妃是多少士族盯著的肥肉,讓一個小官之女占了,旁人必定不答應,只有雲鶯做到無可挑剔,日後才能平息這場風波。
「是,父皇放心,兒子來日會請教習嬤嬤教導她。」裴燼是覺著雲鶯哪哪都好,可也得順著父皇的心意,至於學不學,日後再議。
「嗯,你還有何事要說?」泰和帝坐了下來,端起茶盞飲了一口。
「父皇,兒臣發覺撫國公府連家在老家賓州養了一群兵馬。」
「竟有此事?」泰和帝萬分詫異的放下茶盞,表情嚴肅起來,「有多少人馬?」
私養兵馬,這是要造反呢?
「兒臣暫時不知,但不少於萬餘,賓州多山地,這些兵馬都在山林中訓練,兒臣也是偶然發覺,派人一查,果真有此事,這還只是兒臣發覺的一些,其他地方可好,也未可知。」
泰和帝的指尖摩挲著衣裳上的龍紋,「連家是太子妃的娘家,你是懷疑太子想造反?」
「兒臣的確有此猜測,父皇,您盡可派人去查探,免得百官說兒臣有意陷害於他。」
「我自然是信你,可此事到底不是太子經手,若想治罪,還需要確鑿的證據,上京離賓州山高水遠,也怕會打草驚蛇。」泰和帝不曾想到太子竟有如此狼子野心,坐不穩儲君之位,便想坐帝位嗎?
「兒臣願親去撫國公府尋找證據。」
「你要做梁上君子?連家好歹也是個公爵府,守衛想必不會鬆懈,你若是被人發覺,可就打草驚蛇了,不如派人去吧。」裴燼要是被人發覺,不僅僅會打草驚蛇,也會丟了臉面。
「父皇放心,兒臣自有法子,只是還得請父皇信兒臣才是,與兒臣做場戲,逼出東宮私養的全部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