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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老太太對當初發生的事也睜隻眼閉隻眼,畢竟那孫兒消失了對她也有好處,謝氏留下的嫁妝她找了藉口完全捏拿在手裡,韓氏幾次想挪用都被她找話罵了回去,上次為了老二花費了大筆銀錢,她就知道這惡婦不滿意了,可也不想想那本就不是她帶進范家的,當初納她進門還動用了謝氏一筆銀子。
謝氏沒了後,老太太對韓氏越發不滿意,除了她給范家生了個孫子外,其他並沒給范家帶來丁點好處,謝氏雖說出生商戶,可好歹帶了大筆嫁妝嫁進來的,韓氏有什麼?光去貼補她娘家就貼補了不少。
韓氏心裡大驚,可嘴上豎決不承認,一口咬死是謝文意自己跑出去的,她派了人出去找也找不到。
老太太一個字都不相信,范父雖隱約猜出事情不像夫人說的那樣簡單,只是此前謝文意一個哥兒對他來說可有可無,一個病逝就很簡單地抹掉了他在范家的痕跡,可沒想到居然會在幾年後又回到京城,並且還拋頭露面經起了商。
「娘,韓氏就交由娘來處置吧,現在要緊的是怎麼解決眼前的局面,既然意哥兒以謝家人身份出現,那不如就做實了這身份,將他接進范家,以謝氏子侄的身份與華家結親。」范父覺得自己的法子一舉兩得,既遮掩了醜事,又能與華家結親,到時外面的流言自然也會消停。
老太太嘆息道:「你好好跟那孩子說說,我記得那孩子向來心軟,一人流落在外不知吃了多少苦頭,都是你這狠毒的蠢婦,你要把事情處理好了也就罷了,偏讓外人捉住把柄傳出那樣的流言,壞了我孫兒了的親事,就是珊兒的親事,在這些風聲平息下去之前也休想結到好親事,這一切還不是你這個蠢婦害的。」
韓氏想到兩個孩子的情況,這才後悔地用帕子捂著臉嗚咽,心裡怨恨不已,後悔當初沒直接讓那小賤人去陪謝氏那賤人,才會有今日連累她孩子的後果,只要那小賤人回到范府來,她有干百種方法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心中的恨意快化成了實質。
范父當然不會親自出面,否則豈不是坐實了外面的流言,而是讓身邊的心腹長隨前去找謝文意,也不當著別人的面談話,而是私下表達了一番老太太與范父的思念之情,范父不知當初發生了什麼事,這些年一直沒忘記他,雖然范家長公子病逝了,但保證謝文意回去後待遇不會發生任何的改變。
謝文意聽明來意後不氣反樂,這范家人真將他當成三歲小孩來哄他說:「我敬你年長才稱你一聲叔,可你也別將我當成不知事的小兒,你來尋我之前沒先打聽一下我這些事都經歷過什麼樣的事情嗎?那就等打聽清楚了再來吧。」
看著謝文意眼裡的瞭然一切的嘲諷之色,長隨也覺得這一趟太過輕率了,不得不出去繞了個大圈子,才找到一個來自江南的商人問了有關謝文意的情況,結果這人告訴他的情況就讓他瞠目結舌,心說不愧是謝家的外孫,有著謝家血脈里經商的天分,僅靠范家是做不到這種程度的。
謝文意在江南是長袖善舞的商人,打過交道的商人不知幾何,包括難對付的鹽商,不僅在江南,聽說謝文意還跟隨倉河幫的人一起前往北匕地邊關,跟外族野蠻的夷人都打過交道,用江南的絲綢茶葉換取外族的皮毛山珍,可以說,謝文意比當初的謝家人手腕更加高明,能力也更強,再加上身後有倉河幫,便是鹽商也不敢動憚他。
據說當初江南有個富商貪圖謝文意手裡拿岀來的玻璃製品,想強行納謝文意為妾室,結果那富商陰溝裡翻船,被倉河幫的人上門狠砸了一通,將那富商威脅了一通,沒過多久,等那富商養好傷出來後,發現他的生意做不下去了,這是謝文意在明面上使的手段,通過正常的行商手段來打壓富商,富商又吐血病倒在床上。
經此一事,江南的商人都知道,謝文意不好惹,更加不好惹的是他身後的倉河幫極為護短,富商的事還是明面上的,私底下沒傳出來的還不知是怎樣的情形呢,反正江南再沒有敢打謝文意主意的人,除非將倉河幫打壓下去。
這長隨才知道謝文意早不是當初在范家的長公子了,想將他哄騙回去根本就不可能,他的心眼手段一點不比范家的人弱。
一直到年底,范家幾次派人接觸謝文意,都沒有誰能將他勸動,范家的氣氛越來越壓抑韓氏的管家大權也被奪,落到了范老二媳婦手裡,老太太和范父對韓氏不滿的同時,對謝文意的不識抬舉也越發不高興起來,在他們看來,謝文意根本就是在拿喬。
「娘,這要怎辦?再下去我們范家都要成了京城裡的笑話了,意哥兒對我們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韓氏如今不管怎麼說也是他母親。」范父不悅道。
老太太有些心虛,當初謝氏病故謝文意下落不明,她不是睜隻眼閉隻眼就是在背後推了把手,真要追究起來她也落不得好,她心裡隱約猜岀謝文意多少應該知道了一些情況,之所以不回來應該也是對范家的處置不滿意,可難道要休了韓氏不成?那可關係到她的大孫子,絕不能毀了大孫子的前程,怪就怪當初謝氏只生了個哥兒,沒給范家添個男丁。
「要不娘出去走動走動,就說這謝家哥兒因為當初謝氏病故的事對我們不滿意,才故意放出這樣的謠言來噁心我們]范家?左右我看這哥兒是鐵了心不想回來了,哼,我看撐到最後的會是誰,到時讓他自己跪著來求我們「老太太也被這態度激怒了,哪有做長輩的反過來向小輩承認錯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