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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會兒才敢睜開偷看,就看到簡樂陽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這眼神,讓她渾身冒著寒氣,二弟一家子,就這個哥兒最不好打發。
小王氏嗖地一下躲到村民後面,感覺距離安全了,才探出腦袋繼續不死心地遊說簡夫子,還是五斤豬肉對她的誘惑更大,別看他們大屋那邊不愁吃喝,可兩個老的把銀子摳得死緊,所以很不甘心這些豬肉全落到別人家裡。
第9章 沒門
簡夫子力氣只比簡文遠大一點,做不來粗重活,所以跟小兒子就在一邊打下手,把割好的肉用草繩串起來,讓人好拎在手裡走,就這樣,還時不時地要簡母出手幫忙,看上去就笨拙得很。
簡夫子慢條斯理地又串好一條肉,遞給等肉的人,朝人家笑笑才轉身看向小王氏,客客氣氣地說:「大嫂,今年上半年的孝敬我已經送過去了,下半年的孝敬得等到年底,這野豬是陽哥兒辛苦打來的,由陽哥兒自己作主,大嫂實在想吃,跟大家一起排隊買吧,大嫂孝敬也是一樣的。」
小王氏倒抽一口氣,不敢置信地瞪向簡夫子,簡直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這是老實人會說出來的話?
別的等待的人之前不好說話,畢竟小王氏打著孝敬老人的旗號,總不能阻攔簡夫子孝敬老人吧,可現在簡夫子都拒絕了,這婆娘還不死心?
最可氣的是竟然獅子大開口,一要就要五斤,她咋不去搶呢?五斤肉割去,還能剩下多少?這後面的得有人買不上了。
其實她的做法不就是明搶,心裡透亮的人哪裡看不明白的,這是擺明了欺負老實人。
因而就有人吆喝起來:「不買就趕緊讓開,耽擱我們大家的工夫,陽哥兒忙到現在還沒吃上一口飯,早點賣完了好早點去吃午飯。」
「當誰笨蛋呢,想白白得五斤肉?臉那麼大!再說簡夫子從沒少了那邊的孝敬,當我們的眼睛都瞎了?」
簡母更是沖不死心的小王氏揚了揚手裡的刀,語氣不善地說:「嫂子,沒聽我相公說,嫂子孝敬也是一樣的,你不是一直說你跟大哥是最孝順的嗎?」
小王氏真怕她手裡的刀沖自己揮過來,眼看著肉從自己眼面前飛走,放下狠話:「你們等著,我找娘說理去!」
簡母看了看相公,簡夫子搖搖頭,有些原則不能退讓,他看得明白,大嫂只是借二老的名義想占便宜,特別是今天她幫著外人坑陽哥兒的情形,讓簡夫子很不喜,所以現在憑什麼想吃陽哥兒獵到的肉。
等一頭豬連下水都作價賣掉後,小王氏也沒再出現,一家人也沒管那邊情形,吃飯要緊,這飯還是趙嬸買完豬肉後幫忙做的,她和田小牛也留下來一起吃了。
一頭野豬,最後剩下的就是一隻被捅爛的豬頭,一隻豬肚,和幾根剔得乾淨的大骨頭,簡樂陽將骨頭剁碎了洗洗扔灶上燉湯了。
飯碗一丟,簡樂陽就套上從趙嬸家裡借來的牛車,把另一頭野豬趕緊送鎮上處理了,這天氣不能久放。
「哥,我也要去。」
「樂陽哥,也帶上我吧。」
兩個小的一起眼巴巴地看著簡樂陽,後者大手一揮:「趕緊上車,出發了,爹,等我回來再修門,先讓娘守著家門好了。」
簡母在後面追著喊道:「讓你外公少喝點酒,不准給他買酒,天熱了就少收一頭豬。」
「知道了,娘!你聲音太大了,注意形象。」
「這死孩子!」簡母咬牙切齒,跺了跺腳,忙轉身回去。
第10章 鐵三角
換了其他哥兒,有簡樂陽這樣的顏色,家人絕不敢放他單獨出門,生怕被人捉了去賣到不好的場所,可簡樂陽是誰?他的大名早傳揚開來了,除非想不開了才會找他的麻煩。
簡樂陽因為天生神力,早在簡家裡外一把抓,他爹念書教書那是沒話說,可這地里的活,簡樂陽還擔心他爹干出個好歹來,所以不如就讓他爹做自己擅長的事去吧,專心教書,說不定能讓永安村多出幾個童生甚至秀才來。
所以對於簡樂陽來說,趕個牛車小菜一碟,轉頭看看兩個小的臉曬得通紅,問:「草帽呢?自己戴起來。」兩個小的忙聽話地翻出來,還遞了一頂給簡樂陽,他倒是無所謂,不過有就戴著吧。
聽兩個小的嘰嘰喳喳,一路上也不覺得無聊。
路上會經過一段河流,看到河裡水位比平時下降不少,再看天空中萬里無雲,簡樂陽心裡又沉了沉,眼看鎮子就在前面了,他想想等會兒問問外公吧,外公雖是殺豬的,看著是個粗人,可要簡樂陽說,他外公是面粗心細,生活經驗絕對比他爹豐富多了。
倉河鎮依河而建,成為這一帶十里八鄉的集鎮,倉河雖只是一條支流,可對於這一帶的老百姓來說十分重要,倉河鎮占據了這條支流最好的位置,因而比其他的鎮子繁榮得多。
簡樂陽和簡文遠兄弟的外公,便是這倉河鎮上的屠戶,提起趙屠戶,無人不知,當年他們的娘趙瑜那也是倉河鎮的一支花,儘管名聲顯得彪悍了些。
進了鎮子,簡樂陽熟門熟路地將車趕到品香樓的後門。
「哥,我去叫門。」簡文遠十分殷勤地搶先跳下去跑去敲門,裡面應了聲,門便從里打開了。
「郝爺爺。」簡文遠嘴甜地叫人。
開門的人摸了把小傢伙的腦袋,爽聲笑道:「我就說陽哥兒你這兩天該來了,快進來,讓郝爺爺看看你今天打了什麼好東西,小牛也快進來。」田小牛也跟過不止一回了,所以認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