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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從是後來過來的,並不知道簡樂陽就是樂老大,只覺得一個哥兒如此……大咧咧,不會對他們少爺存了什麼心思吧?
侍從在回去路上小心翼翼地將自己想法說了,不能怪他不想歪啊,自家少爺年少有為,出身又好,相貌那更是沒得說,在京里可是不少閨秀的理想夫婿,這齣門一趟,都有姑娘和哥兒裝作不經意走過少爺身邊,然後突然唉喲一聲就要倒下來,對他家少爺投懷送抱,他家少爺躲得很辛苦的。
可來到這兒才多久,他家少爺居然避著他單獨與一個哥兒談得這麼愉快,少爺臉上那發自內心的高興,在京城時可是極少見到的,這怎能讓侍從不提高警惕,少爺可千萬不要想不開看上一個小地方的哥兒,這回去了可不好交待。
「胡說八道!」賀雲章用摺扇敲打侍從腦袋,他很生氣侍從在背後如此編排他的恩人,何況陽哥兒是那樣的人嗎?
京里那些哥兒根本不能和陽哥兒相提並論好不好,他們敢夜闖鍾府如入無人之境嗎?他們敢深夜獨自一人在深山老林里行走嗎?他們敢一人力挑幫派然後將之收服嗎?自己的侍從竟敢將陽哥兒與那些心裡只有嫁個好人家的哥兒相提並論,簡直是玷污了陽哥兒。
當初回京城,他擔心曝露簡樂陽會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除了張孟三人外,他只提了還有個神秘人救了他,起了非常關鍵的作用,這神秘人在新丹縣也確實存在的,但並沒有說出是一個年少的哥兒,他怎能將麻煩帶給救命恩人。
儘管不喜歡侍從的說法,但也沒後悔自己的隱瞞,不過侍從得敲打敲打:「你家少爺我沒那麼糊塗,還是說你看我就是那麼天真容易受騙的?這天下人並不都是一個樣,你既然跟在我身邊,不經我允許不許將亂七八糟的事情傳回京里去,知道嗎?」
後面的話說得非豐常嚴厲,侍從心裡哭泣,他家少爺果然還是那麼英明的少爺,少爺說出來的話他絕不敢違背的:「是,少爺。」
賀雲章回去還是讓人查了查倉河鎮與永安村的怪力哥兒,不為其他,只是想更多了解簡樂陽本人。
賀雲章因為沒有家眷,所以就住在縣衙後面的院子,原來的鐘府讓官府封了起來。賀雲章正在府里看手下送來的有關簡樂陽的資料,眉頭緊鎖,知道簡樂陽的情況在世人看來可能屬於異類,但他看得仍|十分生氣。
這時身邊隨從過來通報:「少爺,張教諭帶了幾個秀才前來拜見。」
賀雲章將手裡的資料放下,他問:「跟在張教諭身邊的是不是有個姓簡的秀才?」
隨從想了下:「似乎是有,那少爺見是不見?」雖然教諭掌管一方教育,但張教諭已年逾五十,政績平平,不太可能再往上爬了,以自家少爺的身份,完全可以不用太理睬他。」
賀雲章笑了起來:「見!當然要見!本縣令身為一方父母官,對縣學和本地的秀才也需要督促一下,他們來了,本縣令正好考一考他們的學識。」
隨從沒明白自家少爺突生出的念頭,但少爺說什麼自然是什麼了:「那小的這就將他們帶進來,少爺稍等。」
張教諭是個膽小的人,鍾縣令在任上的時候沒他多大發揮餘地,窩在縣學裡教教書罷了,不過無功,但求無過,那些想出頭的秀才早越過他去鍾縣令與其他官員身邊拍馬屁了,他也睜隻眼閉隻眼,那些出身稍微好一些的秀才,更是不將他這個教諭放在眼裡。
不想鍾縣令說倒台就倒台了,到現在新縣令來了,那將鍾縣令弄垮的神秘人連個影子都不見。
新縣令背景深厚,雖然知情者諱莫如深,但憑他的年齡與氣度不難推測出來,看他近來行事,與鍾縣令頗不相同,張教諭有些按捺不住了,畢竟他不是只有自己一人,兒子沒有讀書的天分,可孫兒卻頗有前途,所以想趁這把年紀為孫兒爭取一下,如果能攀上賀縣令以及他身後的人,那孫兒的前程再不用他操心了。
之前來過幾次,卻均被告知縣令大人不在府內,張教諭心裡忐忑不安。
這回被帶進府內,張教諭也沒能安心,只覺得這縣令大人年紀不大,行事卻叫人摸不著頭腦。
第68章 恩科
張教諭幾人被帶到待客的地方剛坐下沒多久,身穿便服的賀雲章便到了,幾人趕緊起身給縣令大人行禮,賀雲章態度溫和地讓他們不要客氣,但包括教諭在內,沒敢將他的話當真過於隨意。
教諭說了一下如今新丹縣境內的學子情況,並且表態,今後一定要努力為新丹縣栽培人才,又將同來的有望通過鄉試成為舉人的秀才給賀雲章介紹了一下,介紹到誰的時候,該人立馬恭敬地起身,這縣令雖然年紀看上去比他們小,可誰也不敢小瞧他。
「這是簡貴榮簡秀才,雖說出身農家,但自幼勤奮,少年得中,依張某看來是可造之材。」
張教諭自己也是農家子弟出身,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實屬不易,與賀雲章這樣的官宦子弟相比,他們在上升過程中缺少機會,人脈,根本競爭不過他們,所以看到簡貴榮便心有戚戚焉,有意想要提攜幾分,其他幾個秀才家境則要好得多,不是本地的富戶就是經商之家。
至於另一個同是農家子弟的少年秀才,張教諭本也極為欣賞的,在他看來,那杜小秀才比簡秀才還要有天分,哪知道此人心術不正,先是毀親,後又想攀上前任縣令,可百般算計最後卻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