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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裡正在前面趕車,簡爹坐在他旁邊跟他聊天,後面田小牛和簡文遠坐一塊兒,這一路上可把簡文遠憋壞了,聽別人提倉河幫怎樣怎樣,可惜他不能說倉河幫的老大是他哥,而他是倉河幫老大的弟弟。
原來那幫傢伙真是混蛋,大水當初賭博的地方就是那幫人控制的,大水他爹把大水腿打斷了都沒用,還是要去賭,最後把他爹氣死了,兩個丫頭被拉去還債了,他媳婦半夜裡跳了河,等發現也晚了,沒救得回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聽說這回的倉河幫把堵坊關了,這倒是好事,要能一直關下去才好。
大水叫田大水,跟田裡正是本家,不過早出了五服了,一家子就因為田大水賭博而弄得家破人亡,叫人聽得唏噓,而現在這個田大水居然還好好活著,村里誰見了不罵他。
簡爹看了眼坐在後面的陽哥兒,說:「現在不開了,以後應該也不會開的,不過這十里八鄉的,關了這一家還有那一家,田大水作的孽,讓他家人承擔了,兩個丫頭如果能賣到好人家去,總比跟著那樣的爹好。」指不定什麼時候再被賣掉。」
簡樂陽眨眼,原來田大水在哪兒賭博他是真不知道,沒想到跟之前碼頭上那幫人有關,不過他爹說得對,賭博這個行業縱觀歷史那可是長盛不衰的,他其實有想過等倉河幫發展起來後將現代賭博那一套借用過來的,當然針對的對象不是手裡沒幾個錢的窮苦人了,而是城裡那些有錢又有閒的人。
咳,看來他爹不太贊同啊,算了,等以後再說,還沒走到那一步呢。
在他們坐牛車往倉河鎮而去的時候,也有一輛馬車從新丹縣往倉河鎮而來。
聽護衛說倉河鎮到了,華笳頗感興趣地從馬車上下來,何曾鳴也一同下馬,前面這鎮子並無出彩之處,與其他的集鎮沒太大區別,非要說有的話,也許就是這種天氣,鎮上出入的人並不少。
「我們要不先去碼頭上看看?你說能碰到那位樂少爺嗎?沒想到他們是從這種小地方出去的。」華笳打開摺扇擋在眼前,尋找碼頭的位置。
「少爺,在那邊。」護衛指了個方向。
「去看看。」何曾鳴簡潔明了道。
這行人來到碼頭上便看到奇怪的一幕,岸上是監工,虎視眈眈地盯著下面做工的人,對他們這些過來觀看的人視若無睹,反正從第一天起鎮上就不斷有人過來圍觀了,居然還有人替那些混蛋說好話,不過馬上被其他人噴回去了,讓他們活著還讓他們]有飯吃,老大夠仁慈的了。
另一邊正在蓋房子,工人忙得熱火朝天,沒一人偷懶,可奇怪的是,那裡卻沒有監工,有護衛去打聽了下消息,回來時臉上還帶著古怪的神情,低聲跟少爺與何曾鳴說了下這裡面的內情,華笳失笑道:「我就說呢,這方法倒不錯,看來倉河幫的老大確實不錯,算是為地方上拔掉了一顆毒瘤。
何曾鳴雖沒發表意見,但看他臉色便知也是贊同這一舉措的,這種人放出去也是為禍一方鄉鄰。
不過他也走過不少地方,少有人能真正為下層百姓做主的,這位樂少爺用被這些人欺壓過的下層苦力當監工,不得不說妙得很。
「走吧,我們去鎮上看看。」華笳搖著扇子讓護衛在前開路,「你聽到了麼,這位樂老大,在自己地盤上也用面具遮目,沒人見過他真容,我還以為到了這兒能見一見呢,可惜了。」
兩人進了鎮子,耳朵聽到的都是關於倉河幫糧鋪的事,等他們到達糧鋪時,外面早排起了長長的隊伍,不時有人從鋪子裡提了糧食出來,被後面的人拉住要看他們袋子裡的糧食,打開一看,這糧食不比其他糧鋪里賣的差,所以那些說倉河幫拿陳年舊糧來糊弄他們的,簡直是胡說八道。
田裡正把牛車停好後也與簡爹等人步行到這裡,頭回看到外面排的長隊,而且鋪子外面有倉河幫的人維持秩序,誰敢不守規矩的,當真給趕了出去。
「倉河幫果然說話算話,聽說外面都沒有這麼便宜的糧食,倉河幫說賣就賣了,沒看到另外兩家糧鋪的老闆臉都綠了,哈哈……」
要我說還是倉河幫的樂老大是大好人,哪像之前的黃老大,專門禍害咱們窮苦人的,樂老大就不一樣,這批糧食也是樂老大親自拉回來的,聽說半路人還有人想要搶糧,可都被樂老大打跑了。
就是啊,現在弄得我都想加入倉河幫了,你們沒看倉河幫里的人拿的工錢比我們多多了,還頓頓能吃飽,不要錢的,十天半個月還能見點葷腥。
不知道今天樂老大有沒有來,真想見見樂老大啊,我家裡快揭不開鍋了,本來準備狠狠牙去那兩家鋪子裡買糧的,幸虧有樂老大這及時雨,否則撐過這陣子以後還不知要怎麼過日子呢!
樂老大哪裡是那麼好見的,我聽說了,樂老大身高八\尺,生得威猛無比,兩眼如銅鈴……
「咳咳……」
正聽得起勁,猛地聽別人形容樂老大的模樣,簡爹和簡文遠可悲地嗆了口口水,簡娘瞄了眼自家哥兒的模樣,抽了抽嘴角給相公拍背。
「噗,哈……真是太有趣了,原來樂老大竟生得這副模樣。」華笳同樣聽到周圍人的議論聲了,聽有人竟這樣形容樂少爺,仿佛親眼見過似的,實在忍俊不禁,笑得眼淚水都快出來了,再也不能小瞧老百姓的想像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