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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新縣令來了!」這是縣丞派出的縣衙的人,看到新縣令的出現趕回來報信的,縣丞一行人趕緊整理衣裳,之前衙內被捋了不少人,他們目前可不敢在新縣令面前拿大,還是老實在新縣令手底下做事吧。
官道盡頭果然出現了一行人,也許知道前面就到了,所以新縣令的排場也擺開了,簡樂陽目力極好,抬手遮住刺眼的光線向那邊看去,當他看清騎在馬上走在中間的身穿縣令官服的人時,露出詫異之色。
那人不是旁人,而是從新丹縣逃出去的賀雲章!
城門口掛的畫像還沒撕掉吧,這下可好,被通緝的人竟成了縣令回來了,簡樂陽想想賀雲章看到那畫像時不和會是何種心情,不由噗哧一聲樂起來。
「哥,你笑什麼?」簡文遠只看到一隊人馬出現,可看不清人,再說他也沒見過賀雲章啊。
簡樂陽樂道:「新縣令應該是個挺有意思的人。」
第64章 變天
簡文遠不太明白他哥的意思,等新縣令一行進入他們的眼帘中,簡文遠和不少人都看得張大了嘴巴。
這、這新縣令也太年輕了吧!
縣丞一行人震驚之後心情又複雜之極,這新縣令如此年輕,是哪年哪科的舉人進士?又或者是靠關係戶空降的勛貴子弟?不管哪一種都叫他們無法平靜,倘若是前者,他們這一把年紀跟人家相比都活到狗肚子裡去了,而且今後要被這樣一個毛可能還沒長齊的少年壓在頭上,如果是後者,那更惹不起,而且他們是不是要跟在後面替小鬼收拾爛攤子擦屁股?
「新縣令真年輕啊,加冠了沒有?娶親了沒?」
『看新縣令一身貴氣,想來出身不凡,我等還需小心了。」
「派了這麼個小鬼過來能幹什麼事?還不如之前的姓鐘的呢!」
許多議論聲傳入簡樂陽耳中,他感興趣地勾了勾嘴唇,論做官,他沒小看這位賀雲章,反而有點期盼他這個縣令會做出哪些舉動。
一轉頭,他便看到張孟三人震驚的神色,顯然也沒想到他們送走的人回過頭來又成了父母官了,忙轉頭四下張望,一不小心碰到簡樂陽笑眯眯地眼神,頓時心中大定,這對他們來說不見得是壞事,至少,城門口捉拿他們幾人的告示肯定得撤了,他們從今往後出入縣城不用再遮遮掩掩的了。
身穿官服的賀縣令,清俊中帶了幾分威嚴,身邊還有府城的官員陪同,等到近前,賀縣令下馬與縣丞等人互相拱手見禮,又讓在場眾人散了,他會抓緊時間整頓新丹縣的秩序,屆時會需要各位的配合,至於其他的就不必了,也就是他們帶來的賀儀之類的由他們各自再帶回去。
由一個舉人帶頭,一眾學子見過縣令,然後由縣丞引路,一行向縣衙而去。
「哥,三叔也在裡面,咦,那不是姓杜的混蛋嗎?他沒跟上去?」簡文遠踮起腳跟,看到前面的情景,看到杜澤時滿眼噴火,可看到他被人排擠又幸災樂禍地笑起來。
「他跟上去做什麼?娶親當日岳家被抓,他現在大概是那些學子的笑話了,他跟前任縣令牽扯不清,那些學子在新縣令面前當然要跟他劃清界限了。」簡樂陽嗤笑道,他也一早看到姓杜的了。
「那三叔呢?三叔的岳父不也被抓了嗎?」簡文遠看三叔沒被人排擠,有點不太高興,他可沒有一榮俱榮的意識,因為自家從沒沾到三叔的光。
簡樂陽帶他們順著人流進城轉轉,邊走邊說:「縣令的身份比主薄打眼多了,而且杜澤是新秀才,又是少年秀才,這身份給他帶了多少光環,就會得到多大的妒忌,他剛踏進這個圈子,還沒鞏固好人脈,根基不穩,三叔就不同了,跟那些人估計多少都有些牽扯,這自然也是他的狡猾之處了。」
依簡樂陽推斷,杜澤少年秀才胸中有股傲氣,覺得沒必要低聲下氣地跟那些人結識來往,等他日得中舉人,那些秀才包括舉人還不得對恭恭敬敬客客氣氣的。
哎呀,就不知如今這少年秀才受此打擊,是就此一蹶不振呢,還是臥薪嘗膽奮發向上,於逆境中崛起呢?簡樂陽很想早點看到結果啊,只可惜要等的時間太長,也許那時候他早將這個人丟到爪哇國去了。
三人經過城門口的時候,簡樂陽果然看到貼告示的地方空了,原來那畫像就被風吹日曬得模糊一片看不清了,現在不知是誰下的令給撤了,也許跟著縣丞來的那些差役里就有人見過之前的賀雲章的,現在再看清新縣令的模樣,不知是不是嚇得屁滾尿流了。
簡樂陽所料不錯,確實有個差役是見過賀雲章的,越看新縣令越像,等賀雲章自報家門後,更是腿一軟差點癱下來,等悄悄將這事告訴縣丞後,縣丞也兩腿抖了抖,忙命人先去撤掉抓人的告示,同時心中後怕不已,幸好那陣子的事情他沒參與,否則還不得等新縣令跟他們算舊帳?
這麼一想縣丞老實多了,決定不管新縣令年紀如何,他也要配合縣令做好本分工作,能將姓鐘的搞下台去了,這背後的力量豈是他能奈何得了的。
賀雲章下馬後也不著痕跡地打量四周,想從人群里搜索到熟悉的面孔,只可惜四周的人沒容得他繼續看下去,不得不先將眼前事應付過去,他來到這兒,總有機會見到救命恩人的,至於城門口的告示,哼,當真以為他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