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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知道陽哥兒做事有自己的想法,爹並不是想糾正,爹只希望陽哥兒無論什麼時候都能守好自己的原則。這張銀票陽哥兒你自己留著吧,有這兩個金碇子,還有這些年陽哥兒掙的那些銀子,咱家已經花不完了。」簡爹覺得自己這話說出來都慚愧,當爹的無能,家裡的銀子基本都是陽哥兒掙回來的。
簡樂陽想了想,將銀票收了過來:「好吧,這銀票我就先留著了,爹娘放心,有爹娘在,我的原則就在。」
家裡現在銀子寬敞,可簡爹簡娘也沒想著要添置什麼,夫妻倆還本著低調過日子的心態。
「嗯,最多等天涼快後,家裡添頭牛或是馬,陽哥兒經常往鎮上和縣裡跑,總是借牛車或是靠雙腿不好,自家能置辦起來。」
簡文遠非乍纏著他哥講怎麼出入鍾府的,可簡樂陽回頭看看真沒什麼好講的,對他來說,根本就沒有驚心動魄的事啊,沒人發現他進去,他大肆搜颳了書房後安全離開,要不是他特意沒有掃清痕跡,可能要等鍾府發現失蹤人口才會引起注意。
簡樂陽稍微小憩了下,又填飽肚子後再度進山,去山裡要比進縣城讓簡爹簡娘放心多了!
山里,賀雲章的身體一日日恢復,面上卻沒什麼輕鬆之色,時常站在那日簡樂陽離去前停留的石頭上向遠處眺望。
「賀少爺是不放心小公子嗎?」張孟從後面走上來。
賀雲章抿唇搖搖頭:「此事除了公子,新丹縣境內再無人能辦成,我既將此事交給公子,就不能心存懷疑,只是……」賀雲章有些遲疑道,「他一日沒出現,我便一日擔心他是否順利。」
張孟放下心來,他生怕賀雲章懷疑上簡樂陽,只要賀雲章不是懷疑簡樂陽就好:「賀少爺放心,賀少爺也說了,小公子是最適合辦此事的人,肯定能平安歸來,也許現在正在趕來的路上。小公子挑選的這個地點也好,這兩日雖有人出沒,卻沒能找到我們這裡。」
他們這兒有吃的,還有喝的,這裡正好有條地下暗河,所以是最好的藏身之所。
賀雲章笑笑,他也知道自己的擔心說出來是多餘的,轉身在石頭上坐下來,說:「此次說來也是我連累了張大哥,無法再在新丹縣裡待下去,此次事了,不知張大哥可有想法和去處?」
這段時間的接觸讓他知道,張孟此人有義氣,有膽識,不與人同流合污,是條讓人敬重的漢子,所以賀雲章希望能為他安排一個好去處。
張孟咧嘴爽朗道:「「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活人還能讓口尿給憋死,哈哈,我張孟一個粗人不會說話,讓賀少爺見笑了。」
賀雲章欣賞他這樣的性子,提議道:「如果張大哥願意,不如與我一同回京城,我可以給張大哥推薦兩個好去處。」
張孟撓撓頭,說:「其實張孟真是個粗人,熟悉的一套都是道上的,向來受不得拘束,京城那是天子腳下,達官貴人無數,就我這樣的性子,估計沒幾天就能把人得罪了,賀少爺別擔心,我跟趙伍他們都粗野慣了,有口粗飯冷茶就能過下去了。」
光這次與鍾縣令以及南方過來的那些人之間的爭鬥,對張孟來說就夠驚心動魄的了,想想天子腳下都是這些人,他一腳踏進去有種進入了狼窩的感覺,光想想就渾身汘毛豎起來了,實在吃不消:「賀少爺,我在道上闖蕩了這些年,也算認識幾個朋友的,等送走賀少爺後,我帶趙伍和李司就去投奔他們。」
賀雲章並沒有因為張孟的拒絕而覺得他不識好歹,反而更加欣賞他的性子,直來直去真性情:「那好,只要雲章度過此難,以後張大哥碰上什麼為難的事,捎個信或是直接到京城來找我,雲章必定相助。」
「哈哈,有賀少爺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賀少年明明是讀書人,卻沒有那種斯文酸氣,能認識賀少爺這樣的人物,我張孟此生無憾了,當然小公子也算一個。」張孟笑道。
簡樂陽趕到的時候他們正在生火做飯,不過做的是最簡單的飯,因為這山里搜索他們的人還沒全部撤去,所以並不敢做得過分,讓人尋著煙霧找著他們,對於張孟他們來說無所謂,有口吃的就成,對於賀雲章這樣一個少爺來說,能面不改色地面對這一切就十分難得了。
看到外面的身影,賀雲章猛地站了起來,臉上無法抑制地露出笑容,並快速走了過去:「公子回來了!」
發自內心的真切笑容讓簡樂陽看得晃了下眼,有人說他生得好看,可要他說,這位賀少爺相貌不比他差,又處於這個還沒完全長開的年紀,身上有股雌雄莫辨的味道,比哥兒還標緻,給他扮上哥兒的特質,出去應該分辨不出真假吧。
簡樂陽不自覺地摸摸他耳垂上的紅痣,有哥兒生在眉心,好在他生在耳垂上,否則想死的心都有了。
「嗯,回來了,你們還好吧?沒被人發現吧?」簡樂陽沖後面的張孟他們點點頭,算打了招呼。
「公子安排的地方好,並沒有人發現,公子此行可順利?」賀雲章關切地問。
張孟說:「小公子先坐下再說吧,賀少爺也坐,可以慢慢說,時間多得很,不急於一時。」
「對,是雲章的錯,公子快坐下來歇歇。」賀雲章臉紅了下,發現自己過於急切了,這種心情從未有過。
趙伍端來一個竹筒,裡面盛了清水,簡樂陽謝過飲了幾口,放下後從自己帶來的簍筐里將賀雲章所要的東西取出來:「賀少爺看看可是這個?另外我去了趟鍾縣令的書房,取了幾封信,賀少爺看看可能用得上。哦對了,這次去鍾府挺順利的,出來的時候他們才發現有人闖府,不過未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