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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樂陽掃了眼堪輿圖說:「爹,不如就建在這邊的山腳下吧,再將後面的那座小山頭買下來,到時雇些人種點經濟作物,給咱家增加點收入,等咱家賺錢了,村里人也會有樣學樣。這樣的話就不用碰上災年的時候在家裡抱著孩子偷偷地哭,或是看到地里乾枯死的作物臉上露出茫然悲切之色,等將來這一片農村發展起來,對他們的倉河幫前景也有利,總是拼命壓榨窮苦老百姓的血汗錢算什麼事,老百姓手裡有錢了才捨得花出去。」
「種什麼?」簡爹愣了一下,不過越來越尊重兒子的意見,特別是簡樂陽描繪的前景,那也是他極希望看到的。
簡樂陽摸摸腦袋說:「我得調查一下,看我們這裡的氣候和土壤適合種什麼,先不急,先把山頭買下來就是了。」
「哎,爹聽陽哥兒的。」簡爹沒有任何異議,心裡在琢磨自家陽哥兒曾經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這樣的心胸眼界可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同時他也要打聽打聽,不能讓陽哥兒一人把所有事攬下來。
談話結束後,一個又去里正家談買地買山頭的事,一個換了衣裳往鎮上去,這幾日簡樂陽被大雨拖住了腳留在了家裡,一直沒去碼頭上,好在手下幾個人都是可以信任的,放手交給他們沒有問題。
碼頭上,張孟向簡樂陽講了這幾天的情況,雨一直不停,他們既高興又擔憂,原來留下的幾條船都有些破舊了,雖然他們接手的時候簡樂陽就安排了人修船,但也怕這些船能不能經受住暴雨的沖刷,好在有問題的不多,夜裡也安排人流守,一有問題立即搶救補修,所以現在也算無恙了。
「老大,這碼頭修得及時,現在多停靠幾艘船也沒問題,這雨一停,鎮上就有好幾家商戶催促我們出船了,河道暢通了,也應該會有外面的船隻過來了。」之前除了老大親自帶著運了批糧食,後來由他們幾下輪流帶著出去了一趟,可跟開支相比,還是入不敷出。
這不夠,光鎮上這些商戶的生意遠支撐不起現在的倉河幫,更談不上擴張,他們現在迫切需要的,一是開發商戶客源,二則是增加船隻,不過這第二項卻是急不來的,而且也需要大筆資金。
「之前我們倉河幫沒辦法將手伸進縣城裡,現在就沒有這個問題了,派人到縣裡租個鋪子,掛岀我們倉河幫的招牌攬生意,另外派人暗地裡這樣……」簡樂陽低聲跟張孟傳授了一番行事手段,那就是雇用一批人宣傳倉河幫的名聲,之前倉河幫平價賣糧的行為就值得大書特書,當然他相信之前倉河幫沒去做這項工作,但縣城裡肯定有一些人知道了,有些人可是特意從新丹縣跑來他們鎮上買糧的。
簡樂陽是做好事,可他現在開門做生意,更講究一個名聲,所以做好事不留名?留給其他人吧。
張孟聽得兩眼放光,敬佩地看著老大,簡樂陽沒自覺,仍在面授機宜:……,可以出錢讓茶樓里的說書人來說上幾個段子,說得越精彩越好,不怕誇大,反正事情我們是做了的。」
「新丹縣內原來的那些勢力,只要他們不來干涉我們的,由著他們去,如果不長眼……簡樂陽眼裡閃過戲謔之色,他其實正需要那些人不長眼呢,那樣才好給他動手的理由,他正在給倉河幫打造形象,所以怎能不問原由地率先出手?必須師出有名。
聽明白老大話里的意思,張孟擦了擦腦門的汘,抽了下嘴角:「老大,我原來手下還有些人,不過因為那件事就讓他們散了,現……」
「你看著吧,得用的可以繼續用起來,品行不怎樣的,我暫時沒興趣收下。」原來碼頭的那幫惡棍,是迫於無奈才接手的,可沒有繼續改造人的興趣,那幫人,將碼頭修好房子蓋好後,簡樂陽又打發他們修路去了,還有一部分人轉移到從原來黃老大手裡收來的一個小莊子裡種地去了,反正不白白養著他們。
「謝謝老大,我會先查查他們最近做了些什麼的。張孟也不想將類似錢丁那樣的混帳弄進來,敗壞倉河幫的名聲。」
「對了,還有件事,「簡樂陽想到了家裡的事情,說,「幫我留心一下那些人伢子手裡有沒有善於管家的,廚子也要,對了,有識字的會理帳的那更好了,就留在幫里,這事不急,慢慢留心著。」
幫里招識字的人很難招到,雖然之前名聲改善了不少,但倉河幫讓人一聽就屬於那種打打殺殺的幫派,那些識字的人自視甚高,哪裡願意紆尊降貴來到他們這裡,所以還不如從這方面想想辦法,雖然這樣的人才一時半會兒丿未必能碰得上,可丘譚那裡也在培養了,兩邊齊頭並進等到明後年肯定能改善不少。
人口買賣的現象,簡樂陽接受起來毫無心理陰影,沒能力前,他絕不會去做主動破壞規則的人,先在規則範圍內積蓄自己的力量。
「好的,那我先跟幾個牙行打聲招呼。」
簡夫子家要蓋房子了,這是永安村村民最近津津樂道的事,而且不僅要蓋房子,還大手筆買下了一座荒山頭,那座小山頭,平時除了上去砍砍柴春天挖挖野菜,幾乎沒人上去,一看就是座破山能用來幹什麼?
不說其他人怎麼想的了,就是田裡正,在簡爹說出要買後面那座山頭的時候,也差點以為他在說糊話呢,反覆確認了幾遍才知道簡爹是真要買:「你買來做什麼?就算有銀子多買幾畝地也比那破山頭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