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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半個時辰前就回來了的……」老太監低著頭不敢多說話。
「嘶啦——」,阿昭撩開簾帳,手上拿著尿布笑盈盈的走出來。抱起沁兒親了親,坐在床邊給他換褲子。
褲子被尿得一圈兒濕,小屁股都被印出了花痕,阿昭點著沁兒的額頭,笑他羞羞臉。
「打、打,」沁兒蹬著肥嫩的小短腿兒,自己也羞羞起來。
那燭火朦朧之下,只見女人梳著墮馬髻,烏髮幽幽,輕插珠環,一襲紅裳迤邐,綽約婀娜,就好像時光倒轉,那舊人去了又回。
趙慎看得有些痴痴,老太監見了便想上去提醒。趙慎抬起手臂將他攔下,任由阿昭與沁兒繼續嬉鬧。
阿昭換完了尿布,抬起頭來才發現皇上在,連忙上前屈膝請罪。
趙慎蹙著眉頭,聲音有別於以往的消沉:「有時候朕真懷疑,這世上死去的人,到底是不是還有魂靈的存在?」
阿昭心尖兒一跳,暗暗抬頭看了張德福一眼。
張德福卻只是低著頭:「方才老奴傳完話,恰在廊下看見皇上,就一同踅去了御書房。」
哪裡能想到她前腳剛走,他後面就離了席。阿昭不確定趙慎是否聽去了自己和獨孤的那番話,比著手勢試探道:「怪奴婢,一時忍不住將娘娘的衣裳拿起來試穿,惹得皇上傷懷,奴婢這就去換下。」揩著裙裾站起來,轉身就要去後頭換衣裳。
趙慎卻將她手腕一握:「青桐,朕不需要你這樣屈就。今後但凡喜歡的,只管隨自己的意。只要你人在這裡,朕便不約束於你。」
他真是奇怪,怎麼忽然間這樣溫柔?是因為要去陪別的女人,故而假惺惺地哄一哄吧?
阿昭細細去看趙慎深邃的眼眸,卻看不到別的異常。他那麼恨惡前世的自己,倘若剛才聽去和獨孤的對話,怕是早已大發雷霆將自己拉出去仗斃了吧。
阿昭放下心來,屈膝跪送:「是。皇上今夜須陪大涼舞姬,奴婢恭送皇上。」
「呵,連這醋勁兒都與她那般相像……朕今夜不去了,怕一去,某個醋缸子又是一夜點燈只天明。」趙慎展開雙臂,示意阿昭將外袍脫下。
阿昭僵僵一愣,連忙迅速斂回心緒。
燭光裊裊,她碎步走近趙慎身旁,瑩白的手指在腰帶上輕解,卻怎麼著都解不利索。身心還在後面的暗房裡飄,那燕王的溫柔尚在膚表未褪,她不想再去伺候眼前的男人。
可惜趙慎卻以為她在使性子吃醋。
阿昭還不及將衣袍解下,趙慎已經攔腰將她抱了起來:「傻姑娘,朕今夜不是來了嚒?今後你不要恨我,我也不再恨你,就這樣簡簡單單,讓朕一直寵著你可好?」
他的唇-炙-熱而霸道,一邊吻著阿昭,一邊伸手探入她裙內。阿昭怕他生疑,只得虛情附和。他卻分分秒秒不饒人,不一會兒便將的她牡丹衣襟從兩肩剝落,想要去親-吻她的紅。
「唔,」阿昭吃力抵擋著,勻出手去解床帳上的簾鉤,她不想被那簾後之人看見,怕迎合的場面太不堪。
這個世間,她可以在所有人面前卑微,卻獨獨不想讓燕王將這一幕看見。阿昭自己說不出原因,明明趙恪並不識得自己。
可惜趙恪卻已經看見。
那紗簾輕垂,女人嬌-盈的身子跪坐於床中央,跟著那人的動作起-起-伏伏。就好像一條受煉的女-蛇,那麼美,那麼妖冶,妖冶到她的一絲輕嚀都像是帶著毒……那毒沒有男人可以抵擋,只須她將腰肢兒一扭,魂魄便跟著醉了。
趙恪才知道自己挑了一個多麼好的人選。
可是方才在暗格里,她繾綣在自己的身下,明明才是個十八芳華的嬌羞少女,那麼乾淨,那麼嬌柔……一轉身,卻立刻又變成了一條蛇。她太千變萬化,趙恪的心又冷下來。
或者還有一抹割傷的痛,他想起死去的司徒昭,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又失去了什麼。心空空的。
「大、大。」角落裡有一雙炯亮的眼睛,那是沁兒巴巴地看過來。
榮華宮中鬼氣森森,宮人夜裡都怕進司徒皇后生前的寢殿,每一回青桐陪伺父皇,沁兒便盤著小短腿一個人坐在地板上枯等。他渴望燕王叔叔出來與他玩耍。
那氤氳光影之下,趙恪與沁兒互相對視了片刻,卻攥著拳頭隱去了暗影里。
「嘟嘟。」久久的,沁兒又叫了一聲。這一回喚的卻是他的小倉鼠。
「呵……」趙慎將熾-熱菁華傾注,抱著阿昭從荒蕪回歸。
大手撫著阿昭鬢間的香汗,一低頭卻看見沁兒光著小腳丫,一個人孤零零地攀著床腳學步。走的蹣跚,燭火的光暈將那小小的影子打出寂寥,一忽而不注意就坐回去地上……這個從小就沒了娘的孩子,趙慎不想看見他,卻無奈他總是在自己的跟前晃。
趙慎凝著阿昭潮-紅的雙頰,得了寵-幸的她此刻正蜷在自己的懷裡瑟瑟打顫,他愛她啞女的柔弱,貪戀她巔峰之時攀緊自己的絕望,趙慎驀地心尖兒一痛。
「上來吧。」竟頭一次破天荒讓沁兒睡在他的身旁。
作者有話要說:
☆、第22章 寵無度
那罪後留下的啞婢也不知得了什麼法術,竟讓皇上對她越來越專寵。朝臣們頻頻聽說皇上與小皇子的奶娘在宮闈中徹夜行-亂,其他妃子的寢宮一概再不染指。又聽說那小-奶娘尤為善妒,倘若皇上到了點兒不歸,她便徹夜點著燈不肯睡;皇上本是最反感女人干涉,竟也對她千般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