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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自己將小倉鼠裝進籠子裡,抱著沁兒撫了撫粉嫩的臉頰。
他的嘴依舊是那般毒,本性不改。
阿昭默了一默,指尖划過趙恪清寬的胸膛,把沁兒抱了回來。淡淡藥草香拂過鼻翼,他那般硬朗的體格,幾時用得著吃藥?
「嘟嘟~~」沁兒抬起小手擦臉,癟著小嘴兒想哭。
被父皇的涼薄傷了幼小的心,他怕這世間所有的男人。
執事太監抱著拂塵走過來:「燕王爺,放風的時間到了,您還是快走吧。」
「好。」趙恪便鬆開手,又從袖中掏出一錠金子放與太監手上:「麻煩公公,今後多些關照。」
「那是當然,燕王爺您親自吩咐,洒家豈敢不照應。」金子黃閃閃的,太監把老腰哈得很低,臉上對滿諂媚。
那秋天落葉枯黃,腳步聲在枯樹下漸行漸遠。
老太監凝著趙恪的背影道:「丫頭倒是好命,倘若得了燕王爺的垂青,你這冷宮只怕也不用呆了。那可是個痴情種子。」
阿昭心神微微一悸,不動聲色地收回眼神,抱著沁兒走進那扇斑駁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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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貴妃策
大涼國使節來訪,趙慎在鳳凰台上設了酒宴。
鳳凰台坐落在皇城北面,乃是開國先祖為祭悼塞北愛妃而建,台上裝飾得金碧琉璃,中央有舞池;台下則是騎馴的獵場,視眼甚為開闊。此刻正是傍晚時分,只見一派宮廷御樂、歌舞美姬,好不喧囂熱鬧。
太皇太后掌權多年,對外一直是強橫閉關態度,邊塞關係吃緊,戰事多年不歇。大涼地處西邊疆域,一直是絲綢茶葉流通的必經要道,趙慎早已有意與之言和。如今司徒家族倒台,便開始鼓勵兩國通商。
使團一共來了二十餘人,個個穿的是氈衣皮靴,人也生得悍獷。趙慎著一襲黃金龍袍端在於正中寶座,見對方對中原漢樂似乎並不以為趣,便揮揮手讓一群舞姬退下,笑言道:「聽聞涼國勇士最喜騎射,耳聞不如一見,今次天氣甚好,不如讓朕一睹風采如何?」
一眾人等皆為稱好,紛紛起身站去欄杆之旁。老太監張德福便命人置了方桌與弓弩。
說的是一睹風采,實則卻不能輸了國之臉面。
上台的是個年輕武將,看上去不過二十二三年紀。長桌上放著狩弓、戰弓與賽弓,他挑出一隻最為沉重的,略略沉澱一口氣,雙臂舉起,開工拉箭。
「嗖——」只聽三聲齊發,全中靶心。
那箭靶乃是薄薄的安在鳳凰台正對面宮牆之上,此刻高颱風烈,靶心在風中晃蕩,隔著幾丈遠的距離,連瞄準都不易。
分明是趙慎有意考難,他卻輕易射穿,可見功力精湛。
「好!」眾人不由高聲喝彩。
那武將面色略微靦腆,抱了一拳道:「承讓。」
皮膚是風吹日曬的小麥色,五官卻還是端正俊秀。生得魁梧,手臂上環著護腕,一枚青色紋印若隱若現,氣場冷冰冰。
「呵呵,貴國果然是英雄輩出。不過朕看這位小將容貌,倒並不像是涼人血統。」趙慎長眸含笑將他打量,末了示意賜酒一杯。
大涼使節長老很有些得意,捋著絡腮鬍子道:「陛下果然英明,獨孤將軍雖出身漠北,然則自小在大涼軍中歷練,又是預備駙馬之身,算起來理應是大涼人。在我們大涼,精通騎射者比比皆是,獨孤將軍倒還不算吾國勇士之中最為了得。」
說著,一雙眼睛便看著北魏一眾官員,分明是想要比試。
趙慎修長手指把玩著金樽,若有似無地看了側座寇將軍一眼。
「哼。」寇禧卻只作未見,他的女兒還在冷宮關著呢,司徒家如今倒了,也不見皇帝把她歸位。
一時冷場,有陪坐的將士躍躍欲試,卻又怕不盡人意。
對面大涼使節臉上得意更甚。
燕王趙恪便將杯酒飲盡,笑笑著拂開袍擺站起來:「哦呀~,多少年不曾再觸碰這些玩意,今日倒難得勾起本王興致。」
他今日著一襲松青色圓領修身長袍,里襯素白,袖口與前胸刺著雲鳳錦鶴,看起來好不風雅清雋。
偏揀了一隻最為輕便的賽弓,對著靶心輕飄飄射出。
那烈烈秋風將利箭吹拂,哪裡還到得了對面?
眾將士不免懊喪,惱這閒王存心攪場。
趙恪自然曉得眾人心思,卻嘴角噙笑,氣定沉閒,不急不躁地又換了一隻沉弓。
「嗖——」
只見後來長箭頂著先前利箭,兩者正正刺-進靶心。那利箭在刺-入的瞬間忽然往四面均勻裂開,竟是被長箭沿箭心刺穿,分毫不差。
「好!」北魏眾賓客長吁一口大氣,紛紛拍手叫好。
大涼長老不免有些訕訕的:「燕王爺是真人不露相也,今日老朽領教了。」
「慚愧。」趙恪勾唇笑笑,凝了那姓獨孤的武將一眼,拂開衣擺落回原先座位。
經了一場比試,氣氛便活躍起來,大家吃酒的吃酒,賽弓的賽弓,再無了先前拘束。
正中雕龍寶座上,趙慎墨眉微挑,不見形於色:「恪弟荒廢了這許多年,技藝倒並無半分衰退。」
趙慎此人心思縝密多疑,對藩王尤為忌憚,那其中的試探趙恪如何不曉,卻也不予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