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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紓見她杵著拐杖跌跌撞撞地走著,有些於心不忍。
反正現在天黑了,她又穿成這個樣子,未必會被認出來。
這般想著,盛紓上前扶著老嫗,問她住在何處,她送她回去。
老嫗住在城郊,她們從一道專供城郊農人出入的小門出了城,等把老嫗送到了家,盛紓婉拒了老嫗的好意,匆匆離開了。
這老嫗的家就在通往上京必經的路上,她要是待在哪裡,萬一被南詔的人發現,豈不是連累了她?
頂著月色,盛紓深一腳淺一腳地在山路上走著,為自己終於擺脫了南詔而歡喜。
從今天起,她就再也不是什麼朝瑰公主蕭霽月了,她也不用去慕容澈身邊刺探情報。
慕容澈……
想到這個男人,盛紓的腳步頓了頓,再抬腳往前走時,一個不察踩中了一塊鬆動的軟土,整個人順著斜坡滾了下去。
*
官道上,慕容澈輕車簡從往汝寧府趕去。
他想見盛紓,一刻也不願耽擱。
慕容澈記得他明明已經死了,可沒想到再一睜眼,他又活了過來。
算算日子,盛紓就要入宮了。
他的紓兒…
一想到盛紓,慕容澈坐不住了,點了幾個親衛隨行,便馬不停蹄地出了京城。
他要去接盛紓。
「殿下,這裡有個姑娘!」
韓越一馬當先為慕容澈開道,行至一山澗處,卻見一人從山坡上滾了下來,剛好躺在韓越的馬蹄前。
要是韓越反應慢些,那馬蹄就要踩上去了。
這荒郊野外、黑燈瞎火的,突然滾了個人下來,韓越心中存疑,下馬後一手舉著火把、一手拎著劍,前去查看那地上的人。
看清了盛紓的臉後,韓越一驚,沒想到這樣的地方會有這麼個絕色佳人。
雖說穿著一身粗布衣裳,可也難掩絕色。韓越跟在慕容澈身邊,也見了不少貌美的貴女、夫人,可沒一個比得上這女子的。
聽到韓越的話,慕容澈勒住了韁繩,隨意往韓越那裡瞥了一眼,卻猛然看到了一張日夜入夢的臉。
慕容澈心頭一震,親自舉著火把下馬查看。
真的是盛紓!
下一刻,包括韓越在內的幾個親衛,就見他們平時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蹲下身抱起了那個昏迷中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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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3章 、失憶(修)
◎你是誰啊?◎
夜已經深了,慕容澈卻沒有要去睡的意思,仍衣不解帶地守在盛紓床榻邊。
距那日他在官道上發現昏迷的盛紓,已經過去兩日了。
而這兩日,盛紓一直昏迷著,片刻也沒醒過。
請來的大夫什麼也沒診出來。
慕容澈頗為煩躁,若是段臻在這裡,只怕盛紓早就醒了。
守了盛紓兩日,慕容澈的下巴冒出了點點青茬,看上去有些頹唐。
「紓兒,」慕容澈牽過盛紓的手,眼眸中是無盡的繾綣之情,他放柔了聲音道:「你別怕,我已經遣人去尋段臻了,等他來了,定能保你無虞。」
床榻上的盛紓合著雙眼,沒有給慕容澈半點回應。
饒是如此,慕容澈也覺得滿足,他本以為自己再也不能見到她了。
慕容澈想起了前世的盛紓。
其實在她入上京之前,他就已經知道她不是什麼公主了。
南詔費盡心思送這些細作入京,慕容澈不知道他們所圖為何,索性將計就計,準備順藤摸瓜查出南詔的陰謀。
盛紓想要引誘他,他便由著她引誘、陪著她演戲,甚至利用她反將南詔一軍,連自己什麼時候動了心也不知道。
等他明白過來,盛紓已香消玉殞,他滿腔的情意還能訴與何人聽?
而這一世,原本應該隨著南詔使團入上京的盛紓,卻突然從斜坡上滾下來、昏迷在官道上,這一切已經脫離了前世的軌跡。
帶她離開官道後,慕容澈立刻派人去打探南詔使團的動靜。
得到的消息是,他們在偷偷找人。
找的是誰?
慕容澈不難猜到,他們要找的就是盛紓。
她是從南詔使團里逃出來的。
她為何會做出和前世截然相反的選擇?難道她也重生了?
只有這個可能性,才能解釋她反常的舉動。
慕容澈看著床榻上的人,她可能也重生了,但她選擇逃走。
她既不願做南詔的棋子,也不願再待在他身邊。
慕容澈的心倏地一緊。
好不容易能重活一世,他決不允許盛紓再離開他。
「殿下。」
門外響起韓越的聲音。
慕容澈皺了皺眉,替盛紓掖了掖被褥,起身出了房門,臉上的柔情轉瞬消失,又成了那個冷戾的太子。
慕容澈帶著韓越往旁邊走了幾步,確定他們的談話不會吵到盛紓才停下了。
「什麼事?」
韓越一言難盡地看著慕容澈,心想您不知道什麼事嗎?南詔的使節團可就要到上京了,您還在這小縣城裡守著那姑娘,這不耽誤事兒嗎?
「殿下,京中傳來消息,南詔使團快到了,請殿下速速回京。」
慕容澈摩挲著手上的扳指,如墨一般的雙眸閃過一絲輕蔑和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