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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冷渾身一僵,像被命運扼住了咽喉,他給管家使了個眼色,管家意會,將剛拿出的手機收起。
冷予寒沒忽略這一點,扯著唇輕笑了下。
他向來不打無準備之仗,之前顧燃被潑髒水一事是他沒提前處理好,敗在了老冷和厲川聯手之下,而今有了準備,自然不會再出紕漏。
不過顧燃背著他發歌這事,還沒完!
剛才這父子倆交鋒,外人不好插嘴,直到現在老冷偃旗息鼓,厲川才開口,道:「予寒在工作上十分盡心。」
冷予寒眼一眯,覺得有些不太對。
果不其然,厲川又加了個「但是」:「年少有為是好,但難免會招別人惦記,好的壞的都上趕著湊到面前,伯父您說是不是?」
老冷瞪了冷予寒一眼,沒好氣道:「說的沒錯。」
冷予寒臉一沉,他雖然情商欠缺,但不至於聽不出話裡有話。
他招誰惦記?
冷予寒很快便恢復了平靜,附和道:「可不是好的壞的都湊過來了,我心心念念的好來了,堵上家門的壞也沒少。」
他刻意咬重了「家門」兩個字,厲川直接變了臉色,但礙於老冷在場,沒有直說。
冷予寒是個有主意的,他和老冷一樣固執,所以誰都說服不了誰。
鷹若是沒有成年,那還能桎梏,可冷予寒羽翼已豐,不是輕易能左右的時候了。
老冷顯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現在就是拿親緣拘著冷予寒:「給你放個假,你在家休息幾天吧,過段時間我要去醫院檢查,你正好多陪陪我。」
「您要是需要我,我自然會陪著。」冷予寒話鋒一轉,「爸,我跟您說句實話,從小您幫我選擇了這樣的人生,我並沒有對您表示出不滿,但那也不代表我喜歡。」
老冷抬眼看他:「你有什麼不喜歡的?」
冷予寒捏了捏鼻樑:「這麼多年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聽起來挺可笑的,來人世走一遭,我活得像個工具人。」
拐杖敲在桌子上,茶杯被掃到地上,碎了一地的殘渣。
伴隨著碰撞聲一同響起的,是一聲怒吼:「冷予寒!」
冷予寒站起身,背脊挺拔,輕聲道:「我確實想放個假了,您檢查有需要我的地方儘管說,作為兒子我會儘量做到。另外,我也不準備說服您了,我就通知您一下,從前我沒得選擇,如今我只要顧燃。」
他說完跨過地上摔碎的瓷片,緩慢而堅定地走出了家門。
如同走出了困了他二十三年的囚籠。
上車之前,他給顧燃發了條信息:收留我嗎?
對面回復得很快:你來。
冷予寒伏在方向盤上,腦海中浮現出他注意到顧燃的契機,那些帶著荒謬色彩的預言,如今終於造就了一個奇蹟。
一個獨屬於他的奇蹟。
——顧燃。
顧燃住的地方保密性很好,冷予寒在別墅區門口被攔住了,他沒辦法,只得給顧燃打電話。
和消息回復一樣,顧燃來得很快,和門衛簡單說了一下,便坐到了冷予寒的副駕駛座上。
「今天怎麼沒讓司機送?」
「我想自己來找你。」
顧燃笑了下:「今天嘴甜。」
「要嘗嘗嗎?」冷予寒照著他的指示把車停好,偏頭看向副駕駛,「我覺得挺苦的,你介意嗎?」
如果冷予寒表現得和平常沒有什麼區別,但顧燃依舊看出他心情不太好,有一股戾氣壓在心裡,發泄不出。
「咔——」
安全帶被解開。
顧燃向左側傾身,隔著手剎攬住冷予寒的後頸,重重地咬上他嘴唇。
這是一個很兇很重的吻,牙齒磕在嘴唇上,血腥氣在唇齒間蔓延,不必說些多餘的話,只需要一個吻。
顧燃主導了這個吻,他扣開冷予寒牙關,溫柔地舔舐過每一寸,舌尖與之糾纏不清。
足足有十幾分鐘,冷予寒眼角被逼出紅意,整個人從清冷變得越來越張揚,血液中叫囂著征服與占有,他心裡那股壓抑了無數時日的戾氣,在此時盡數消泯於唇齒間。
換氣的時候,兩個人的唇貼著,極盡廝磨。
「燃哥。」冷予寒舔了下顧燃的唇,「做嗎?」
顧燃按著他後頸的手輕緩的移動,在那一處皮肉上揉捏:「想好了?」
冷予寒沒答,只扣著他的肩膀將他按回副駕駛,然後越過了手剎,將駕駛座放平。
兩個人都坐在副駕駛上,狹小的位置里,長腿交錯緊貼,氣息灼燙,每一處都燙起來。
冷予寒在顧燃肩頸處撕咬,含糊不清地喊:「燃哥,燃哥……」
顧燃喉嚨里發出沙啞的笑意,似是壓抑又似是愉悅至極,鼓勵道:「寶貝兒,再浪點。」
兔子伸出了爪子,軟乎乎地撓人,抬起一雙紅艷艷的眼睛,將自己送上門。
他帶著祈求的溫軟聲音,像埋了多年的烈酒,醇香濃厚,入喉甘純。
「哥哥,你要我吧。」
在此之前,冷予寒從未叫過燃哥,年齡的限制刻在他古板的思維上,讓他無法理解這種情趣的存在,顧燃雖喜歡這個稱呼,卻也沒刻意勉強他。
但今天,他一聲接著一聲,活像怕火燒得不夠旺一般。
「嘖。」顧燃將人扣在自己身上,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忍不住笑出聲,「男人,你在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