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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想預謀一場邂逅,卻被意外打破。
冷予寒打定主意不回答顧燃的問題,直接反問道:「顧燃,你呢,你對我是抱著什麼心態,從行為到態度,我從來都猜不透你。」
忽遠忽近,忽冷忽熱,想觸碰卻又收回手,想飛蛾撲火卻又懸崖勒馬。
顧燃眼底湧起暗流,像苦海傾覆,漂浮不定的控訴。
最後把他自己都淹沒了。
過了很久,直到冷予寒以為他不會回答時,顧燃才嘆息道:「冷予寒,你曾在我心上開了一槍。」
從公園走回車旁,無論冷予寒怎麼問,顧燃都不肯解釋那句話,仿佛他根本沒說過一樣。
回酒店的路上,顧燃的手機響了一下,他順手關了音量,提高了車速。
冷予寒左眼跳完右眼跳,說不清是好是壞,直覺有什麼事要發生。
酒店門口圍著一群記者,長·槍短炮對著門口,聞惕和許多臉色難看,被圍在中間。
網上已經鬧開了,一打開手機就能看到數不清的推送,配圖是同一張照片,照片上兩個人緊緊相擁。
兩個男人。
冷予寒暫時放棄了從顧燃嘴裡問出答案,擺弄著手機,在備忘錄里打下一行字,然後打開了社交平台。
「這是……」
他抬眼看向顧燃,眼裡滿是驚詫。
顧燃表情平靜:「是他們。」
是黃麗莎白和嚴源。
兩個人被拍到了,照片看起來有些怪,嚴源的臉差不多全被馬賽克了,但黃麗莎白的臉卻格外清晰,擁抱以上,類似於親吻。
冷予寒張了張嘴:「他真是1啊。」
顧燃額角一抽,想起在切諾斯兩人那稀奇古怪的對話:「不然呢?」
冷予寒自以為十分委婉地問:「你想不想換個經紀人?」
顧燃把手機摁滅,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怎麼,怕我跟別人發生什麼?放心吧,我跟小黃不合適。」
冷予寒固執道:「你怎麼知道不合適,黃麗莎白,他是1。」
顧燃不太理解他的話:「我知道他是1。」
兩個人坐在車裡,車上的燈光柔和,將冷予寒糾結的表情照得一清二楚。
顧燃隱隱有一點不好的預感:「你趕快住腦,別說話。」
冷予寒認真地搖了搖頭表示拒絕,看樣子是下定決心了,問道:「你和他做過嗎?」
顧燃臉一黑:「……做什麼?」
他保證,如果冷予寒敢說出來,他就打爆這傢伙的狗頭。
沒長腦子的狗頭,留著也沒用。
「他是1,你跟他做過嗎?就是那方面的做,我知道你明白。」冷予寒說完偏開頭,隔著窗戶看向酒店門口,哼哼唧唧地說,「你坦白告訴我,我不介意。」
顧燃被氣笑了,不知是因為冷予寒的無厘頭的懷疑,還是因為那句「我不介意」,他不答反問:「冷予寒,我是1,你知道嗎?」
我是1,這代表了兩個意思,一個關於性取向,一個關於體位。
冷予寒猛地轉過身,安全帶勒得他差點沒上來這口氣,他捂著胸口,邊咳邊問:「咳咳,你不是,咳咳,你不是不行嗎?」
顧燃臉一黑:「誰跟你說我不行?」
冷予寒眼神飄忽不定:「你都沒有緋聞。」
顧燃打開安全帶,俯身過去,一把掐住了冷予寒的下巴,強迫他轉過來頭:「我就不能潔身自好?嘖,所以你一直以為我不行?如果我不行,你為什麼還要追我……難不成,你以為自己能壓了我?」
顧燃恍然大悟,冷予寒那欲言又止的表情,還有不要自卑的勸慰……所有的事都串起來了。
「冷予寒,你是沒腦子嗎?」手機屏幕亮起,顧燃惡狠狠地磨了磨牙,「在切諾斯那晚,我就不該放過你,應該直接做得你下不了床!」
這話過於露骨,冷予寒轉了轉臉:「你別說。」
顧燃在他下巴上捏了一下:「別亂動,說,你還想了什麼荒唐的事?」
冷予寒吃痛地「唔」了聲:「沒,沒了。」
手機的屏幕熄滅,然後又開始亮起來。
顧燃鬆開手,說:「以後再跟你算帳。」
電話是黃麗莎白打來的,顧燃剛按下接聽鍵,手機里就傳出一陣尖利的哭聲,高亢嘹亮。
沒開免提,冷予寒都被這猝不及防的一聲嚇得一激靈:「這是霸王硬上弓了?」
雖然但是,霸王硬上弓也不應該黃麗莎白哭啊。
顧燃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捏住冷予寒的兩頰,然後才問道:「怎麼回事?哭什麼?」
黃麗莎白的嚎哭聲透過手機傳出,猶如聲波炸彈:「燃哥!」
顧燃把手機拿遠了些,過了一會兒,估摸著黃麗莎白嚎完了,才拿回來:「有事說事,不就被拍了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人上了呢。」
對面一靜,過了兩秒後黃麗莎白小聲問道:「被拍了?」
顧燃:「……」
冷予寒:「?」
黃麗莎白抽噎不停:「燃哥,你怎麼知道我被上了?」
顧燃:「……」
冷予寒:「!」
冷予寒拍開顧燃的手,鼓著臉控訴道:「他,他是0!」
顧燃牙疼似的說:「他是0你激動個什麼勁兒?」
「誰是0?」黃麗莎白止住哭嚎,「燃哥,誰在你旁邊,哪個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