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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被打暈了,根本不知道祁千離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樓折翡不同,上輩子和這輩子加起來, 他幾乎是在大長老提到兩個人的瞬間, 就猜到了致使瓷央變成現在這樣的魔修是誰。
擁有強大神秘的修為,能夠自如地穿梭萬古道,縱情聲色, 沒有廉恥心……不正是戾阡嗎?
劫分兩軌,並行不悖,在星盤上變成了兩道平行的線,與住在一個身體中的祁千離和戾阡有什麼差別。
當這個念頭浮現出來的時候, 樓折翡突然有些想笑,他想到了上輩子發生的事。
甭管他和祁千離、戾阡有什麼關係, 有什麼恩怨, 上輩子他可沒少下黑手, 狠狠揍了祁千離一頓不說, 還要了戾阡的命。
他大概天生命中帶煞吧,上輩子弒父, 這輩子又險些弒母。
但真要深究, 也是祁千離活該。
樓折翡回憶起在魔界中發生的事, 臉色黑了幾分。
上輩子的祁千離和戾阡十分正常,打一架就行了,可這輩子遇到的兩人都跟有病似的,樓折翡恨不得戳瞎他們的眼。
姜白自顧自地念叨:「變成兩個人了,一體雙魂?還是心魔?」
大長老搖搖頭:「不清楚,星盤推演出來的只有這些,具體是什麼情況,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
樓折翡按著肩,推著姜白轉了個方向:「不管了,反正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回去交學費了。」
「……」姜白小聲反駁,「怎麼不重要啊,重要,弄清楚是誰,讓瓷央去找他,省得再來煩你。」
腦海中浮現出祁千離的臉,樓折翡一陣惡寒,他是真不想和那種色胚扯上聯繫,他嫌噁心。
那是瓷央和祁千離的恩怨,他們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反正和他沒關係,哪個惹到他這裡了,照打照殺無誤。
樓折翡是個混不吝,不在意親緣血脈,但姜白知道了,一準會攔著。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把這事瞞下來,無外乎是和姜白一樣的想法,想把陰暗的一面藏起來,不要影響自己在姜白心目中的形象。
他對祁千離有殺心,但弒父一事終歸上不得台面,不到萬不得已,樓折翡不想走到這一步。
不能自己動手,不代表不能暗中操縱,他可以借一把刀。
這其中骯髒的勾當和算計,沒必要讓姜白知道。
樓折翡把不情不願的姜白帶回了梧桐苑,隱瞞為真,收學費也是心中所願。
姜白嘴上推拒,真到了床榻上,還是很配合的。
樓折翡就喜歡他嘴硬的小模樣,惡趣味得很,每次非要把人逼出哭腔才罷休。
他花樣多,又是逗又是捉弄,姜白根本不是對手。
「你不是困了嗎?」姜白手肘抵著桌子,整個人懸空,「我們睡覺好不好?」
樓折翡攬著他的腰:「不好,大白天的睡什麼覺,等到晚上我陪你睡,現在阿白可不能賴帳,這剛第二次呢。」
剛第二次……七次下來,不得要了他的命?
姜白神思混沌,迷迷糊糊地想著,猝不及防被掐住了腰窩,癢得輕呼出聲:「慢,慢點。」
樓折翡低下頭,在他心臟處親了親:「慢點的話,到晚上可能來不及睡覺。」
從星壇回來,已經將近中午。
現在日頭正好,陽光透進來,明明晃晃的,樓折翡心念一動,推開了窗戶。
已近夏日,天氣熱起來,陽光明媚,一點都不冷。
暖融融的光從窗口溜進來,灑在姜白身上,更顯得他皮膚細白,隱隱約約的,好似新雪上落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樓折翡看得眼熱,手上用了幾分力,箍著人送進自己懷裡:「太陽照在你身上,阿白感覺到了嗎?」
姜白根本聽不清他的話,含含糊糊地應了聲,抬手去勾他的脖子:「抱抱我。」
他的依賴幾乎要滿溢出來,樓折翡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俯身將他摟進懷裡:「累了?」
姜白趁機裝可憐:「嗯,好累好累,不做了好不好?」
「不好,阿白說話算數,怎麼能騙人呢?」樓折翡抱著他離開桌子,來到窗戶旁邊,「冷不冷?」
姜白搖搖頭,他現在熱得厲害,出了不少汗,感覺渾身黏糊糊的,特別想泡個溫泉。
不過他也只敢在心裡說說泡溫泉的話,樓折翡壓著他在溫泉池胡鬧不是一次兩次了,導致他現在提起溫泉就哆嗦。
「冷了的話,就告訴我。」
樓折翡攬著他的肩膀,親了親他泛紅的眼皮,然後一把把窗戶推到最上面。
姜白被放在窗台上,上身後仰,探出窗口,整個人有一半是在屋外的。
他嚇了一跳,身體緊繃,眼睛瞪得溜圓,像一隻被驚醒的貓,懵懵地豎起了爪子。
樓折翡頭皮發麻,深吸一口氣,半天才緩過來。
他在嚇懵了的姜白肩上咬了口,笑聲從胸腔中發出,穿透骨肉,帶起一陣輕微的顫動:「你想jia斷我嗎?」
「你,你幹嘛嚇我?快把我放下來,不在這裡。」
「這裡怎麼了?陽光明媚,風和日麗,多適合做快樂的事。」
姜白偏過頭,朝院子中瞥了一眼。
梧桐樹抽了新芽,混雜在老枝幹中間,新葉老葉交疊,深綠淺綠交織,勾勒出一幅生機盎然的草木圖。